不过,咒骂归咒骂,这局势该压制还得压制,抛开自己端着信访工作的饭碗不算,单说村民若是打了老品,最终吃亏的还是村民自己,不怕官就怕管,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普通村民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一念至此,王头儿急忙带着两个信访办的工作人员挤起了人群,插进了混乱的人群中间,拼尽全力地将狼狈不堪的老品拉了出來,示意两个下属赶快把他拉走,然后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跟曲三宝说道:“小曲儿,曲老弟,他喝多了,说浑话呢,你别跟他计较,咱们來不是要解决问題吗,林县长回來了,正在组织相关部门开会研究对策,大家都耐心等待一下……”
“來來來,大家都让一让,别都堵在这里,把路让出來……”看到曲三宝摊开了双手,脚下不停地向后退去,王头儿知道他沒有把事闹的意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來,扭头看向狼狈不堪,抱头鼠窜往办公楼里跑的老品,居然忍不住的笑出声來,这笑声仿佛会传染一般,立刻感激了周围的人群,一阵阵哄笑声此起彼伏。
聚集的人群再一次被疏散了开來,王头儿也擦着额头的冷汗返回了大门的内侧,看到安平仍站在原地,严肃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以为安平被这大场面吓到了,嘿嘿一笑,带着几分自嘲的口吻冲安平说道:“怎么样,兄弟,这么大场面,够刺激不,有沒有兴趣到咱们这來交流交流,哈哈……”
“那个老品是什么人,村民上访跟他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见证了事情的全过程,安平对老品一再的羞辱、刺激无辜村民的行为极为愤慨,一座火山好玄沒被他这个浑人点起來,稍有差池就会演变成一场无法控制的暴乱,多少人要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多少家庭要因为他的嚣张和狂妄而支离破碎,这种毫无敬畏之心,俨如地痞流氓一般的暴发户居然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叫骂不已的出入政府之内,安平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纵容他。
“老品,他你都不认识,太孤漏寡闻了吧,果品公司的总经理邵江品,老一的亲弟弟,比他哥的绵柔性子可嚣张多了,咱们县的果农都是他的佃户,地主和佃户,资本家和农工,天生的敌对,要不能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吗,刚才他吃了亏,曲三宝怕是要倒霉了……”王头儿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扫向了安平,嘴里诧异的怪叫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带着几分显摆的意思给安平介绍了一下老品的关系,丝毫沒有注意到安平沉闷而阴冷的表情。
“老一、邵书记。”不确定的再一次向王头儿求证,回复给自己的是王头儿得意洋洋的肯定表情,安平恍然大悟,怪不得林立业都焦头烂额了,还不肯对果品公司放手,原來这果品公司的当家人是邵江磊的亲弟弟。
直到这时,安平才弄明白,能让林立业颇为掣肘,瞻前顾后的忧心重重,迟迟拿不出解决的办法來根由竟然在这里,果品公司的经理竟然是邵江磊的亲弟弟,那么不用说这个果品公司的运转都掐在了邵江磊的手中,想要揭开果品公司的盖子,收回果农签属的合同,必然要面对邵江磊,这已然不是照顾彼此的面子那么简单了。
由此可见,传闻并不可信,姜还是无的辣,邵江磊似乎并不是大家口中那种泥雕木塑,相反还是老奸巨滑,只要里子,不要面子的那种老狐狸,而林立业在面对邵江磊的时候一退再退,也远沒有传闻中的那么强势,什宽的政治格局展露在自己面前的仅仅是冰山一角,真正地内情,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挖潜,进一步的去全面去了解。
“安县长,安县长,林县长请你马上过去开会……”正在安平琢磨不定的时候,萧妃带着朱秘书挤起了人群,一脸急切的喊着安平去开会,这一喊不要紧,王头儿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猛的一下扭结成了一团,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平,身子更忍不住发抖的询问道:“安,安县长,我,我……”
轻轻地拍了拍王头儿的肩膀,亲切的动作打断了他要表现一下内心的想法,随即安平展露出一个别紧张的灿烂笑容,轻声说道:“來,你跟着朱秘书把曲三宝带到我的办公室去,一会儿开完会我跟他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