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桐摸不准安平怎么抱上了秦初越的大腿,暂时也弄不清两个之间关系的亲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安平明显不合适,只能含糊其词的拍着胸脯表决心。别说,到底是一点一点磨励而出的高级领导干部,深刻把握了要脸别当官,当官就别要脸的精髓,对于秦初越这个一言就能决定他身死的高官显贵,他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纪检工作有其自身的特性,涉及到党纪国法,我这个局外人是不好干涉的。洪氏兄弟狼子野心,必须得死,这沒什么好说的,可你这个市委书记放任自流,落井下石,也好不到哪去,清江烂在了根子上,就是彻底打碎了,也沒什么值得可惜的。不过,你既然找到我这里來,想來你也知道了问題出自哪里,看在北江省委的面子,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把握住……”驳下是个技术活,秦初越沉浸此道也算是有年头了,既然明知道不能搂草打兔子了,那就敲山震虎,狠狠的敲打敲打刘桐才行。别说,刘桐这厮倒是个识趣的人,自己这话还沒说出來呢,他倒主动过來抱大腿,这倒让秦初越对自己的决定又有了几分的认可。
“到底是将要入局的未來宰辅,这气度,这威风,吓煞个人啊。不对,安平,一定是安平,既使不是关键,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这个安平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连秦初越都替他跳出來打抱不平……”汗水浸透了衣背,胆颤心惊的刘桐双腿发软的走出了北山宾馆,混身上下汗漉漉的感觉一点不觉,直到走到了车前,心有余悸的回头眺望了一眼后,看到幽静的小别墅中沒有异样的声响,才将压抑在胸中的闷气一口都吐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总算在秦初越嘴里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个位子暂时來看算是保住了,中纪委工作组悬到自己脑袋上的矛头怕是要拿挪开了。但是挪开了并不意味着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接下來如何做到清风扫落叶一般的荡清清江官场,消除洪益民折戟沉沙所带來的不利影响,继续保持住清江发展的势头,成为了考验刘桐工作能力的一个标准。
而如何拔乱反正,替安平正名则成为了考验刘桐政治素质的关键。给安平正名沒什么难的,别说安平本身沒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就是有,一纸红头文印发下去,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倒是接下來对安平的安置,倒是一个棘手的难題,职务低了,安平不接受,秦初越不满意,那无疑就等于自己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判了死刑,可若是安排的太高了,也不行,毕竟安平的年纪在那摆着呢,基础不牢,就有捧杀的嫌疑,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思來想去的也沒给安平找到一个既恰当又合适的位子,愁的刘桐本來就沒有几根头发的脑袋似乎又秃了几分。可回到了办公室以后,刘桐突然被摊在桌上的一件关于十强县与十弱县干部交流的文件吸引去住了目光。顿时,这份文件让刘桐已然混沌的脑袋突然闪过了一抹灵光,突然间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给安平提上一级,直接上副县长,郊县能够跻身全省十强,与隆兴镇的支撑作用有很大的关系,侧重于全省十强符合省委对表现突出的年轻干部培养的大方向。然后就把安平交流出去,以安平的能力和成绩,足以挡住任何人的质疑。这样,安平人不在清江,可以有效避免违规提拔,让人躲在背后嚼舌根的事情发生。
这还不止,挂职交流可是当前眼下干部转换思想,变换工作思路,积攒经验和阅历的一个重要渠道,更是提拔重用的一个前提,换句话说,在现有资源越來越紧张的情况下,外派挂职交流就是一个体面的镀金过程,在外面熬上两年,不管干的怎么样,这层金都镀上了,回來以后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再进一步。所以说,这份交流文件,简直就是给安平量身制订出來的,相信就是秦初越的口再刁,也能满意这个安排。
至于高晨光,这个人不能再留在郊县了,几次三番拿安平当劳力,最后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安平对他的怨念很深,虽然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遵从着自己的暗示而开展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平息安平心中的不愤,说不得要委屈他了。好在以洪家为首的四大家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大大小小的位子空出了不少,找个差点的县让他先去避避风头,试着今后慢慢地跟安平缓和一下关系吧。
至于郊县,雷旭突然跟安平走到了一起,更跟着安平进了北山别墅,想來与安平之间的关系匪浅,值此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送的人情,必须得送。何况他在郊县盘踞了十几年,情况也熟悉,让他再回郊县去,想來也能迅速地稳定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