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白镇长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的隆兴镇已经一边倒了,咱们得把尾巴夹起来才好做人,回去把情况再疏理一下吧,不行的低保名额都换了,这个节骨眼上,别给自己找不自在。行了,就这样吧,我去找安镇长唠唠去,唉,现在的小年轻的,可了不得,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跟县领导都是朋友……”在提醒老蒋的同时,吕大龙也将安平的到隆兴镇以后的过往在脑海中一一翻了出来,对安平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的态度,又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若说白娅茹是大家族出身的,平日里耳渲目染的懂得为官之道,还说的过去,但安平呢,一个孤儿出身的小中专生居然也能打下坚实的基础,那可就说明问题了。
“安镇长,忙什么呢,山咀子的老黄在凤凰岭套了只野猪,准备明天啊张罗着一桌野猪宴,特意叮嘱我要把你邀请去,这个面子你可得给我,要不然我可没法交差啊……”走进安平的办公室,吕大龙原本阴沉的脸倏的一下换了个模样,满面含笑,有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在骨子里透着一种热情劲。
“吕镇长来了,快请坐,怎么又有酒局啊,我这胃啊……”吕大龙的热情把正在伏案写材料的安平搞的莫名其妙,楞楞的看着他那张笑脸好几秒钟,也没想出来他这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及至吕大龙都走到桌前了,才意识到自己仍稳坐着太过失礼,急忙站起身来谦让着道:“吕镇长,我正想跟你汇报一下呢,王楚那边我都交待了,以后镇农业办有场,尽量往桃花居安排,之前我也不太过问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桃花嫂和你家的关系,实在不好意思啊……”
若说和吕大龙的关系,彼此不是一路人,年龄上又差着几十岁,有着无法衡量的代沟,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也绝对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除了桃花嫂饭店拉人这一件事以外,安平好像还真没跟他有过什么交集,这会看到他找上门来了,本能的反应就是来促督自己要结果了,这老货倒真是不含糊。
安平害怕着了吕大龙的道,分别让王楚和在镇派出所当联防队员的麻杆,对吕大龙和桃花嫂的关系仔细打听了一下,结果可是有些出人意料,人说四十不浪五十浪,六十来个浪打浪,吕大龙就是这种老来俏的人,桃花嫂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他吕大龙儿媳妇的风**人,为了桃花居红红火火的日进斗金,真是敢舍得,居然把一把年纪的吕大龙拉上了床,成为了入幕之宾不说。而且,还把桃花居的两成干股算给了吕大龙,这吕大龙也算是人财两得,风流快活一起来了。
另外,麻杆还打听到,桃花嫂是隆兴镇最早一批外出打工的,据说去了南方,也是在风尘里打过滚的老江湖,见识绝对不少,眼看着吕大龙没几天好蹦哒了,就未雨稠谋的把目光瞄到了安平的身上,一边要吕大龙发挥最后一把余热去沟通安平,另一边逮着点机会就跟安平卖弄风骚,图的也是在吕大龙退下去以后,桃花居仍然能够在隆兴镇开办的红红火火。
对于桃花嫂的这点心思,安平呲之以鼻,能把镇里的接待任务让给她,就算是给吕大龙面子了,若是还想得寸进尺,老牛吃嫩草,耍些小伎俩,那就趁早滚的远远的,咱一不贪图钱财,二不贪图美色,岂能让你轻易的抓住把柄,自毁前程。
“啊!安镇长,谢谢了,到老黄家吃饭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能卷我面子。这闲话说完了,有点工作上的困难,白镇长让我来找找帮帮忙,我这有点焦头烂额了,安镇长你可勉为其难,再搭把手吧……”一边感慨着年龄不饶人,人不服老不行,一边又倚老卖老,拿着老资格压人,饶是吕大龙的脸皮够厚,也不由地感觉脸上发烫。
“民政?哼哼……”虽然吕大龙说的不清不楚,但安平还是听明白了,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冷笑。不用说这是张小明出招了,只是说张小明是个纨绔一点都没错,使了这么大的力,也不看着准了人就下手,一锤子砸到了吕大龙的脑袋上,跟自己有关系吗?对自己能有什么影响吗?还有这吕大龙也算是倒霉,稀里糊涂的替自己受过,也活该他平日里手太黑,什么钱都敢往口袋里装,要不张小明能抓到你的把柄吗?
“吕镇长,这里的工作出了难处,您和白镇长都让我帮个忙,我是义不容辞。不过说实话,我跟这个张小明不太对付,若是冒然插进手去,搞不好要把事弄大了,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到时候张书记的脸上不好看,熊书记和白镇长也为难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指条道,你去找西街村的黄大发,他姐夫是市民政局的何局长,怎么协调,这事您比我有经验吧……”白娅茹躲在背后净出损着,安平恨不得立刻冲到她的办公室,把她推倒狠狠地打打她的屁股,让她长长记性,别有事没事的给自己找麻烦,这谁的的孩子谁抱去,踢皮球也不能这么踢。不过这皮球既然踢过来了,咱也得接着,再踢出去就得了,没必要落下不尊老,不爱老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