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烛台?”秦关刚带上门,孟皓然就忍不住好奇。
陈子昂暂时不想将这事告诉他,便笑道,“你不做梦都盼着和陈边边洞房花烛夜吗,所以我打算到时送你几对烛台。”
“兄弟结婚,出手如此寒碜,是不是太抠了?”孟皓然嘿嘿道。陈子昂含笑盯住他,“若是黄金打造的呢?”
孟皓然喜得眉开眼笑,“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接着又道,“可得多订几副。”
陈子昂骂他贪得无厌,孟皓然大呼冤枉,“你自己到时不要用吗?还有,你若送我而不送杜若甫,只怕他到时眼红。”
“亏你想得周全!”陈子昂笑脸一收,说起正事,“你不知道我刚才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太兴奋了,手机拉在车里。”孟皓然歉意笑笑,接着又猛灌了两口茶,方小声道,“你不知道我们在玉皇山发现了什么——”说着朝陈子昂连勾手指。
“这里不就你我,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陈子昂嘴里不满地咕噜,身子早已向孟皓然倾了过去......
还有这等事!听孟皓然细细道完在玉皇山的勘探经过和最终收获,陈子昂惊得目瞪口呆,起身拖了他就往外奔。
待风风火火赶到玉皇山垮塌处,陈子昂惊得不由连抽了几口凉气。前天还坑坑洼洼、灰不溜秋的垮塌处,一夜之间竟变得面目全非!那东一处西一处清幽幽、亮光光的一片一片,就像散发森冷幽光的魔镜,怎么看怎么诡异。
“怎么会这样!”陈子昂呆望着垮塌处惊诧无比。
“昨夜一场暴风雨,揭去了披在它身上的最后一层神秘面纱。”孟皓然解释颇富诗意。
陈子昂摸摸底下那裸露的清幽幽一片,但觉清凉异常。他更加惊愕:“顶着太阳晒了一上午,却一点都不感到烫手,这是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石头。”孟皓然道,“三个地质专家一致以为。”
“深埋地底,却又不是石头,那会是什么?”陈子昂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要请考古学家出马。”
“你可交待要三个地质专家暂时保密?”
“我会那么傻吗!”孟皓然道,“每人拿了几万的封口费,我想嘴巴捂个十天八天该不成问题。”
听他如此说,陈子昂微微安下心来。问:“你可有相熟的考古学家?”
“这样,工程量是不是有点大了?”孟皓然有些心气不足,“如果整座山地下都和这垮塌处一样,一两个考古学家根本不解决问题。”
“那倒是。若要兴师动众,非zheng fu力不能为。”陈子昂不由连连点头,问,“你说,孙悟满当初为恢复垮塌的山体,在这里折腾的时间也不短,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秘密?”
“谁知道!”孟皓然喷了一口鼻息,玩笑道,“他要派人用高压水枪把这垮塌的地方冲刷一遍就好了。”
陈子昂闻言一笑,“我想只有一种解释——他原本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要恢复这地方。”
“可省市后来都派人监督施工过。”
“现在哪桩豆腐渣工程不是在严格监督下造出来的!”陈子昂连声冷笑。
孟皓然无言以对。愣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孙悟满刻意不恢复垮塌的山体,就是为了建‘天字一号’?”
“你觉得还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陈子昂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倒是。”孟皓然连连点头,“以孙悟满的实力,再垒一座一模一样的玉皇山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就对了。”陈子昂定定道,“还是和他的脚痛有关。”
孟皓然道:“看来,这玉皇山被老人们称之为神山,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我们得去图书馆查查。”
“算了吧你!”孟皓然道,“我爸说了,市旅游局为了给玉皇山攀历史上的有名亲戚,组织几十个文史专家把图书馆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
“还有这等事!”陈子昂大感失望。
“接下来怎么办?”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天发现,一向机敏的孟皓然一时没了主意。
“那还用说吗?”陈子昂遇事干练,想眼下最要紧的是马上请考古学家看看这“魔镜”,再挖了孙悟满踹过的那石头瞧个端倪。便如此这般跟孟皓然一番耳语。
孟皓然听罢连连点头,“就不知那石头埋在哪里。”
“你不会问问你姨夫吗?”
“对啊!”孟皓然一拍脑门,问道,“你看‘魔镜’之事要不要告诉我姨夫和孙悟满?”
“千万不可!”陈子昂严肃道,“在没有摸清孙悟满送我‘天字一号’的真正用意之前,我们做什么都不能让他知道,免得他采取应对措施。”
孟皓然语气忐忑,“可一旦zheng fu介入,这发现迟早得昭示天下,孙悟满也就知道了。”
“好歹这过程得费一段时间。”陈子昂亦知这“魔镜”之事肯定捂不了几天,却仍试图自我安慰,“或许,到时我们已经弄清孙悟满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接下来,二人蹲在“魔镜”前又是一番细细商量,直到诸事虑及,方满意起身离去。在绕过“天字一号”时,陈子昂停住深深地看了一眼,对孟皓然道:“你姨夫上午又迫不及待给我打来电话。”
“说什么?”“叫我抓紧时间装修‘天字一号’。”“看来孙悟满非常希望你早一点住进去。”“那样,他的脚痛或许也就早一点好了。”“这二者之间有联系吗?”“你不觉得这二者之间肯定有联系吗?”“......”
二人边走便说,渐行渐远。西下的阳光将他们拉成两道修长的身影。身影遥对玉皇山,看上去就像两只巨大的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