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知道齐御风武功通神,天下没几人能挡得住,这等武功之人,今日两人只在咫尺之间,齐御风若说要杀他,他便非死不可。
齐御风喝过,对着元顺帝说道:“不过看在咱们颇有缘分的份上,我许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死法,三月之后,我带大军前来攻打大都,要做溥仪还是崇祯,你自己选罢。”
说罢他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元顺帝叹息一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麻木,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远远处几名太监眼见元顺帝独自坐在这里,急忙跑了过来,揉腿的揉腿,捶背的捶背,好半天,才把元顺帝搀扶了起来。
一名太监手疾,搀扶着元顺帝的右臂,张口问道:“皇上,这反贼魔头今日入了我等的手掌之中,怎么不派那个大个儿跟他对打一场,他倆谁输谁赢,还未必呢吧?”
元顺帝摇了摇头,说道:“那大个儿武功初成,功力未稳,如今需要多给他些时日,自己将自己琢磨明白了,才好派上用场,如果就这样让他出去,若是稀里糊涂的死了,岂不是可惜。”
那太监陪笑道:“皇上当真好心肠,做奴婢的有你这样的皇上,真不知有多贴心。”
元顺帝叹息一声,缓缓朝着寝宫走去,他低声自言自语道:“他虽然是想杀我,可是我却怎么舍得杀了他……”
齐御风奔回地道,与杨湘绮说了今日入宫的所见,他自然省去了元顺帝与他的秘密一节,直说观察这元顺帝为人平庸,喜好和稀泥,对江湖见识极少,为人拖拉带水,极不过度,那云南这般的案子,不似他能做得出来的。
杨湘绮行刺之后,越想越怕,也知道这皇帝身边,毕竟也有高人,日后更得加强防范,她想要行刺元顺帝,日后更是难上加难。
而今齐御风说出这元顺帝未必是杀人凶手之后,她满腔仇恨,便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赵治淳身上。
两人聊过之后,即要作别,杨湘绮听说齐御风要亲率大军,进攻大都,她知道这是百年以来最为重要的家国大事,不由的精神为这一振,许诺将打破古墓派从不出山的誓言,将亲自率领派中人物,来援西凉之军。
齐御风心中却还存着一个疑惑,他知道这杨湘绮文武双全,不似自己只是个掉书袋的草包,当即便问道:“朱元璋号称自己来自濠州钟离,怎么他起兵之后,元顺帝屡次派人去寻他的根底,却怎么也找不到呢?”
他心头惴惴,始终却还是有些害怕那元顺帝的话可能是真。
杨湘绮行遍天下,对山川地理精熟无比。当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抿嘴一笑道:“元朝初建的时候。有赵孟頫一介文人投靠,倒也不是粗鄙无文。而眼下众多蒙古王公,都以自己不识字为荣,以坦胸露背,大块吃酒肉为习俗,认为那才是真正的成吉思汗的子孙。”
“所以他一个草包皇帝,带着一群草包大臣,还能坐了三十多年的天下,当真是稀奇。那濠州之钟离,就是安徽凤阳。但现在元朝《地理志》的记载,却叫这里泗州盱眙,即是江苏的苏北一地,属于安丰路管辖,这几个地名,不经常出门之人,相互混淆,也不奇怪。”
“只因为皇权无定,诸多王公乱战。相互抢夺底盘,这地名跟着一日三改,京城里的官差,拿着地图下去抓一个安徽人。结果却去了江苏去找,又岂能探听得到?”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嗔目结舌。觉得此时简直匪夷所思。心说眼下这蒙古王公们,将中原大地。就如同划分成了一块块牧场一般,相互你争我夺。一旦争抢到手,便更名改姓,换成了自己的地盘,如此继续下去,日后这礼仪之邦,岂不是成了原始的野蛮人的地盘?
不过说起来这皇宫里的密探分不清安徽、江苏的划分,倒也不奇怪,后世朱元璋定都南京以后,皖苏沪所在,即为直隶省,迁都北京后,改为南直隶省,清朝命名为江南省,省会南京。当时的安徽省省会就在南京,而江苏省的省会却在苏州。是以两地相互依存,渊源甚深。
就算在后世,南京市中也有十分之四是安徽人,有人戏称江苏省的省会南京为“徽京”
但齐御风此时回想,既然元顺帝抓不住朱元璋,纯粹是因为他与他的属下无能无知,可是为什么那个思密达国来的奇承娘,却信誓旦旦说自己曾经在高丽见过朱元璋呢?
他敲着脑壳,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便又请教杨湘绮。
杨湘绮笑道:“这个也不奇怪,那高丽人一向狂傲自大,但对于中原人却又十分自卑,只要有什么好的,他们都要攀附一下,说什么都是他们的。这朱元璋乃是元顺帝眼中的一大祸患,三五年之前,你尚未崛起,人人都知道这朱元璋可能将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她随口胡扯,这却也不鲜见。”
齐御风听到这里,一拍大腿道:“对了,全宇宙都是我们的思密达!”
杨湘绮顿了一顿,随后却又皱眉道:“不过奇承娘这个女人,一向颇有手段,当年前皇后失势之后,当年伯颜权倾朝野,想要让自己的侄女立伯颜忽都当皇后;她一个小小的高丽女子,在宫中毫无地位,可后来居然能联合宰相脱脱,将伯颜杀死,自己也当上了皇后,当真不好对付。”
齐御风问道:“她可是与高丽的国王勾结,想做下什么事?”
杨湘绮抬眼看了一眼齐御风道:“她眼下地位势力,比那高丽国王尊贵百倍,又为了什么不回护蒙元,而去维护一个小小的高丽国?”
齐御风眼见杨湘绮并不掩饰他对高丽人的轻蔑,不禁微微一怔,两人说了半天,也猜不出这个奇承娘的心思,只能就此作罢。
当即两人休息一日,第二日晚上,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城去,骑上了快马,一个直接奔向终南山活死人墓,一个直接去山西大同,按照先前约定,此时杨渊海与田再镖此时已经分别占据了太原和大同,直逼保安,对大都有合围之势。
齐御风先前所说的“三月之后,进攻大都”其实却也是麻痹之语,他与五散人等人早已商定,不到半月,便要攻克大都城。
临到分别之际,齐御风突然又想起来一事,于是问道:“那鞑子皇帝说他搜遍了天下的和尚庙,也没找到一家叫做皇觉寺的庙宇,那又是怎么回事?”
杨湘绮笑道:“皇觉、皇觉,这个朱元璋,虽然一直都是闷头做个缩头乌龟,但这表面功夫,做的倒是不错,天下哪有带皇家字样的寺庙,这朱元璋当真不愧一代奸雄。”
齐御风奇怪道:“那就是说,这座他口中的寺庙,其实根本不存在了?”
杨湘绮道:“他本是你们明教众人,怎么你却连这个也不知道,他所谓当年出家的庙宇,乃是明教的寺庙,不是佛教的寺庙。这几年他跟明教关系变淡,才说成自己当年是出家当了和尚,故意撇清和明教的关系。”
“啊……”齐御风听得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登时觉得甚是无语,只觉得什么“皇觉寺”,什么当“和尚”还是“出家明教”,诸多小细节上作假,显然都是为了日后朱元璋公然反叛明教,争夺天下之主做的准备。
这等小细节自然骗不过明白人,不过糊弄大众,将皇觉寺说成是皇帝觉醒之地,将当和尚一事,撇清了明教渊源,倒是足够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