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抬手,清冷道:“好了,都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
待这些宫人起身后,顾妍夕不疾不徐从手边的茶几上端起了一只玉茶杯,茶杯上雕刻着大朵的牡丹花,仿若牡丹花开在了白玉之上,很是贵雅。
她纤纤手指捏着茶盖,将茶杯内茶水上飘着的茶末,用茶盖轻轻拨开。
她这才将茶杯递到了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你们知道本宫为何要将你们叫来吗?”
站在殿中的宫人们皆是摇头不知。
顾妍夕将玉茶杯重重地敲在了茶几之上,撞出了空空之声。
“是因为在本宫的凤华宫中,竟然出现了细作,而且还要接二连三的陷害本宫?”
顾妍夕扫了一圈,见这些宫人皆是垂眸,没有人看直视她的双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说假话,或者做了虚心事的人,一定会表现出慌张恐惧、心神不安的样子。
顾妍夕当然不会让陷害她的这个人,蒙混过去。
“你们都抬起眼睛,直视本宫的双眸!谁若是不敢看,本宫就会认为,这个人就是陷害本宫之人。”
顾妍夕的一声令下,这些宫人们都抬起了双眸,看向了顾妍夕。
顾妍夕生的清丽如仙,如若不是她表情冷肃,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种令人赏心悦目之色,没有那么多压迫和威胁恐惧之感。
顾妍夕微微笑着望着众人,这些人起初看顾妍夕是有些慌张,但是不做亏心事,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就是很淡定的样子,尤其顾妍夕长得这样绝美,也没有那么可怕,他们没必要看到她后会心惊胆战一直下去。
顾妍夕缓缓喝着茶,也不着急在他们其中找出哪些是可疑之人,时间久了,有些人难免会装不下去,双腿开始发软打颤,还趁着顾妍夕垂眸喝茶的时候,用袖子偷偷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
月蝶和玲珑两个人一眼就看到了她心虚的样子,由月蝶开口,指着这个青衣小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宫女双眼睁得像铜铃一样大,见到月蝶指着她,她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指,反指着自己问道:“月蝶姑姑……你在问奴婢吗?”
“对,不问你,又是问谁?”
她声音有些颤抖,答道:“我叫连洛!”
“连洛?名字很好听!”
顾妍夕将茶杯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之上,看向了连洛那一双惊慌闪烁的双眸。
她笑容有些僵硬,甚至自己应该说什么都不知道:“谢谢皇后娘娘夸奖,连洛是奴婢的爹给取的名字,但是奴婢不喜欢……哦,不对,是奴婢很喜欢!”
她清冷的笑了笑,问道:“连洛,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白天干活,晚上休息了!而且睡的很早,不知道皇后娘娘何时回宫的。”
“本宫没有出宫!”
“不对啊,奴婢是看到你和月蝶姑姑他们出宫的,怎么可能没出宫?皇后娘娘回宫的时候,奴婢还看到了呢!”
连洛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说过的话,都是前后矛盾。
她的回答,不仅仅让聪明的顾妍夕和月蝶起了疑心,就连平日里和她认识的宫人们,都用一种怀疑的眸光看向了连洛。
连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垂下双眸,不敢去看顾妍夕幽深黑亮的神色,也不敢去看旁边宫人投来诧异的眸光。
顾妍夕并没有揭穿她,因为她知道,如果揭穿的太早了,一定会错过很多有用的消息,不如在她紧张的神智有些不清时,多套出些话来问问,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连洛,你可知道花坛里的菊花是谁悉心照料的吗”
连洛忙失口否认:“奴婢不知道!”
“这些菊花开的很是清雅,本宫很喜欢,想要重金赏赐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
宫人们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瞪了连洛一眼,甚至有人小声嘀咕道。
“连洛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重金赏赐都不要?”
这时,已经有宫人站出来,启禀道:“皇后娘娘,这花坛里的菊花都是奴婢和连洛一起悉心照料的!”
顾妍夕看了一眼这个粉色宫装的女子,模样亲善厚实,不像是那种油嘴滑舌的狡诈女子。
“本宫赏赐你黄金百两!”
“谢皇后娘娘!”
这个粉衣宫女很是开心的退了下去,惹来了其他宫人的羡慕和嫉妒,而连洛仍旧站在原地,双腿打颤,不肯出来领赏。
这些宫人们对连洛木讷的行为,感觉到深深的疑惑,大多人觉得她是做了亏心事,才不敢出来领赏,都是用瞧好戏的神色去看着她。
顾妍夕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下一件事。
“连洛,你昨日可曾看到有人将菜油洒在了殿门前吗?”
连洛双眸睁大,待抬眸时突然换做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指了指站在身边,有些身材消瘦模样偌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