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锦衣玉带,身披狐裘的青年人越墙而入,脚步如行云流水,飘然而至,站在明教阵前。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面对着六大派首脑却姿度从容,悠然自若,自有一股贵公子的气派。
鲜于通星目微眯,手中折扇轻摇。他见到明教高层个个脸露迷惑之色,显然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便以为这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子弟。他当初被谢逊狮子吼震伤,借机在一旁调息打坐,并未下场与明教高手比斗,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休息,身体早已恢复完好,心想这个年轻小子突然出来为明教张目,正好由我拿下立威,到时候击溃明教最后一名高手的功劳便会记在我的头上,随着六大派剿灭明教的功绩一起在江湖上传颂。他不由冷笑道:“你这毛头小子信口雌黄,竟然敢污蔑于我,你若不说出个理由来,我便把你拿下,到时候再向你家长辈讨个公道。”
那贵公子嗤笑道:“你做的坏事太多,数不胜数。当年你当年身中剧毒,己是九死一生,人家拚着三日三夜不睡,竭尽心力的给你治好了,又和你义结金兰、待你情若兄弟,还将唯一的妹子许配给你,谁料到你为了……”
鲜于通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啪”一声合上手中折扇,断然喝道:“小小年纪便在此胡言乱语,待我擒下你再说!”说话时身形已经蹿出,左掌便向张无忌肩头劈了下来,意图一招拿下这人,说不得要假装失手将他除去。
贵公子举掌随手一格,便将他的攻势架开,哈哈笑道:“方才还要我说出个理由,如今却又害怕我说了?可我偏偏就要把你的丑事都抖出来!”
鲜于通如何还能让他继续说下去,立即扑上贴身疾攻,右手折扇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爪功路子;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路“鹰蛇牛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但那贵公子武功甚高,仅以一手应敌,掌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轻轻松松便将鲜于通狂风骤雨般的的攻势化于无形之中。他另一手掩在背后,意态姿然,犹如闲庭信步,口中连绵不绝的说了下去:“你先是与结拜义兄的妹子相恋,骗了人家的身子,后来为了掌门之位,另娶华山派上任掌门人的独生爱女,害得那可怜女子悬梁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案。”
六大派众人听到这番话,纷纷把眼光汇聚到鲜于通脸上,却见他脸上似有愧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竟然无言以对,一反平时口若悬河,善言巧辩的作风。众人见他如此模样,对贵公子的说话不由得不信。
但鲜于通却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旁人只见那贵公子掌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随手拆解鲜于通的攻势。实则那贵公子手掌翻飞之时,自一股庞然内力压迫住鲜于通,让他必须鼓起全力对抗才稍稍站得住脚,哪里还敢有余力去做口舌之争。而且那贵公子将自己的掌力控制的极好,并无半分泄露出两人交手的范围之外,纵是灭绝师太这样的高手,只因距离太远,也瞧不破其中的秘奥。
贵公子继续说道:“你娶了掌门人的独生爱女之后,却因为门中另有一位白垣师兄才华武功远胜于你,大大威胁到你继承掌门的计划,你便心生毒计,下毒害了他,还将罪名推到明教的头上。”
六大派众人听到此处,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华山派中的诸名宿、门人不禁骇然变色,尤其是高、矮两位长老,更是脸露怒容。白垣乃是华山派近几十年来最为出色的弟子,他天资出众,才华横溢,时常被人拿来和武当派的俞岱岩比较。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若是能活下来,绝对能带领华山派与峨嵋派一较长短,争夺武林第三大派的名号,华山派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华山派的高长老忍不住高声喝道:“鲜于通,你老实回答,白垣师侄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矮长老一掌打在高长老脑后,骂道:“住口,要问回去再问。”
鲜于通这一辈子最大的秘密被人宣诸于众人当前,脸色一片惨白,心下发狠,手中折扇猛然向指向贵公子面目,手指便按下扇柄处的机括。贵公子早有防备,电光火石间使出一招“阳歌天钧”,一股沛然真力从掌心涌出,卷起折扇射出的毒粉袭向鲜于通。
鲜于通只感到胸口一滞,忍不住大口呼吸,岂料闻到一股甜香,头脑立时昏晕,这一下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待欲呼唤。贵公子化掌为爪,轻轻巧巧便将折扇夺走,右脚狠狠踹在鲜于通的腰胯上,将他踢倒在地,翻滚出几丈远才停了下来。鲜于通一干心腹弟子连忙赶过去,将他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