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正宗,罡煞自生,凝气成煞,练气成罡,三才合一,金丹可成,不暇外物。比之旁门左道,凝地煞,炼天罡,集齐三才,汇聚天地人,三才合一,高了何止一筹,更何况,此人阴神之体,一身煞气没有道体为凭依,相当于无根之源,用罢就没了,若不重新摄取,就要被打回原来。
采药自家道法,自家自知,对盛凌波的眼力,立刻有了新的评估,知道对方借执念修行,道行突飞猛进,一眼破自身道法的最大缺憾,但采药肉身道体内早已自生先天五行真煞,此乃大道之本,依天道衍化而来,比之区区玄阴地煞,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并没有改换的打算。
如今施展万丝千煞劲凝煞,的确是为了对敌而来,并不是为了修行,此刻被人点破,也不废话,只冷笑道:“夸你一句,便蹬鼻子上了,好大口气,别以为我不出来,咱们彼此彼此,何必自作清高,自以为优越,有正法不修,走捷径,你以后如何收手!”
“我走我的路,不劳阁下挂心!”
盛凌波单手持了连鞘古剑,衬托着嫩葱般的指头,另一手负背,一派冰肌玉骨高士之态,淡笑:“反倒是你,你刀试我道门剑会,以刀炼神,以神凝煞,甘冒如此风险,得罪天下剑修,虽然凝聚了煞气,到头来,也是罡煞到顶,再无前景,你信不信?”
“你说我与金丹大道无望?”采药哈哈大笑:“就凭你,也敢对我妄下定论……刀!”说罢,双手一拉,八道漆黑刀煞冲天而起,凌空一分,朝着盛凌波四面八方斩下。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真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盛凌波正欲施展雷法破敌,一道声音传来,一道剑光分化,分阻八道刀煞,仿佛快刀斩乱麻,剑光过处,刀煞被刺破,消散。
剑光一合,凝成一剑,三尺白霜,古铜剑柄。
一个道人踏歌而来,在半空中走着,如履平地,轻快飘渺,没有一丝烟火气,也没有任何施法的痕迹,三步两步赶到盛凌波身前,挡在身后,对采药笑道:“这位道友面生的很,为何对我侄女心怀不轨,一副手熟的摸样要生擒活捉,好遁入这幽冥之地,谋算一些龌龊之事!”
采药收了双手,哈哈道:“这位道友真是妙人,我阴神之身,你着自然面生,又是从哪里出我手熟来?龌龊二字又是何解?”
道人同样打个哈哈,捻须答道:“这位道友阴神出窍,我自是着面生,掐指一算,便知道我侄女有难,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对我侄女是处处明嘲暗捧,循循善诱,不是心怀龌龊,又是什么?”
采药诧异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道人含笑施礼,一边答道:“罗天剑派一闲人,无名无号,比不得道友阴刀的大名,如雷贯耳……”
采药把一双大手再次伸出来:“既然无名无号,恐怕是平平无奇,躲到女人窝里,只怕也没什么本事,尤其让我不起。虽然你是前辈,但现在你阻我好事,我只有教训教训你了!”
道人惊讶道:“我说我无名无号,你还真信?我一身罡煞千锤百炼,你确定能教训我?你还是晚辈,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对啊,那你定然是我旁门中人了,循序渐进的哪有你这么厉害,但越往后,可就越难喽,不如随我这个前辈去罗天派如何,只要你给我道个歉,我带你进去,那里可是个好去处,能养眼,能静心、净人……唉,来你是不愿意了,与你这污浊之物说话,怎比的罗天派千般美景,香风妙语,美女风姿,眼耳鼻舌身意,都是莫大的享受,受想行识,更是长寿的辅佐……”
他话未说完,一团团无穷无尽般的漆黑刀煞已经朝他席卷过来,道人连忙把手一抓,刚刚那飞剑入手,挑起层层叠叠的剑光罡风,把刀煞一片片扑灭。
采药坐拥幽冥地窟,一边运转阴神凝煞,一边炼煞成刀,缕缕刀煞寻隙而进,无有穷尽,每一缕刀气的变化都不重复……
到采药刀煞如此威势,借助玄阴地煞之气,能施刀术压制炼罡高士,盛凌波变了脸色,思及采药刚才的话,怕有损师叔名声,不仅不退,反而一剑横档,剑御神雷,剑锋发雷光,拼尽全力挡下全部刀煞。
“师叔,你身为前辈,何必丢了身份,他这玄阴刀煞初学乍练,临时凝聚,即使是借助地利之便,也是入不熬出,我倒要,他能坚持到几时?”
道人笑着退开,却是苦笑,既然已经被点出来了,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过,扭头向数十里之外,那里早有人观战多时,一身青布道袍的少年道士,负长剑,立长空,极具气势。(忒强)
“这是先天宫的吧,这么没有眼力劲……”
他心中嘀咕,回头间,暗叫不好,只见得盛凌波借剑御雷,早已仗剑杀入一铺天盖地般的刀煞狂潮之中,想要近身取敌,想法不错。
可是猛然间,滚滚刀煞旋转,漩涡般凝聚,化出一只狰狞大手,裹了盛凌波,拉出一股惊天黑气,煞气腾腾,投入幽冥地窟之内。
“这是……”道人猛然瞪大眼睛:“难怪……”
这两个字还在嘴边缭绕,正要去追回,一道剑虹飞纵而来,远远的那青布道袍的少年似乎比他还急的御剑飞来,道人心中一紧,隐约感觉有些不安,只以为盛凌波有难,来不及推算,连忙将身子一纵,坠入地窟之内,那剑虹紧随其后,锋芒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