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心中一震,说实话,他害怕回去,害怕去面对在家中苦等自己的心爱之人,尤其,在知晓了,那个心爱之人,也许……是个妖精之后。
可他还是对大司马深深一揖:“谢大人……”
在韩离要离开前,甘斐特地叮嘱了一句:“记得我们先前说的,小心她的魅术。”
韩离没有应声,心事重重的推开了房门,步出门外后又将房门带上。
甘斐给了莫羽媚一个自信的微笑,又继续道:“大人,这么晚你还让尊夫人在这里,是为了给甘斐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么?”
桓大司马微微一笑,他确实是这个意思,原本想的是在韩离擒他而回后,蓉夫人在此可言明此人罪状,既是明正典刑,也是宽抚莫羽媚之心,让她知道,此人真正是咎由自取。这是大司马对莫羽媚的关爱之情,怕她太过伤心难过。
“不觉得奇怪吗?在我这个所谓的贼徒出现在尊夫人面前的时候,她何以一点反应也没有?”
桓大司马转头看了看蓉夫人,轻轻唤了一声:“玉恒?”蓉夫人双目出神,恍若未闻。
甘斐走上前,忽然从背后拔出长刀。
“喀”门突然打开,几个黑袍剑客飞速的跃入,在甘斐长刀还没端正的时分,几柄长剑就逼住了甘斐周身上下,令甘斐不能稍动,而用剑直指着甘斐咽喉的,正是带着铜面具的伊貉。
甘斐愕然的看着几个剑客,发现内中还有汲血天鹰超节豪,大司马府的剑客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呼吸之间,便疾如迅风般制住了自己。
当然,要真是临敌放对,甘斐还是有信心反击的,不过现在,他的真实目的可不是和这些剑客为敌,所以,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桓大司马安之若素的坐在位中,袍袖一展:“无妨,退下。”
还是一瞬间,所有入内的黑袍剑客又像风一样的退出了正堂,门又再次关上。
“继续。”桓大司马抬手向甘斐示意。
不愧是人中之杰,甘斐的长刀出鞘,桓大司马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甘斐接下来的举动。
甘斐报以一个敬佩的眼神,刀尖则直指蓉夫人的头顶。
“我最先以为尊夫人是妖邪所化,直到最后才发现,尊夫人是被妖邪所惑,魂魄被控,做下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她的本意了,这种事情,在我们伏魔道中称之为失心离魂。”
莫羽媚一直以为甘斐是准备出手对付妖魔所化的蓉夫人了,一度还准备一齐下手,现在却听甘斐说蓉夫人只是被妖邪所惑,不由大感诧异,难道妖魔另有其人?
桓大司马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眯起眼睛,似乎是很好奇的神色。
“所以,我在一进来的时候,就用灵力阻断了妖术,现在的尊夫人失心离魂,既不受妖术所控,却也难复本来面目。”甘斐在向桓大司马介绍的时候,潜运玄功,宽刃长刀渐渐发出赤红色光芒。而在赤红色光芒现出后,整个室内募的气浪一盛,那蓉夫人的头顶周围竟也现出一圈赤红色气流。
“这就是我用以阻隔妖力的灵气,不是我灵力牵动,寻常肉眼可见不着。”甘斐一边说着,一边凝神默念咒语,宽刃长刀在蓉夫人头顶缓缓游动。
桓大司马直到此时,脸上才露出郑重的神色,一直盯着这些凭空而现的光芒。
运功良久,一丝蓝色气体从蓉夫人头顶涌现,渐渐汇集成一团,似乎是畏惧那一圈赤红色气流,这团蓝气快速翻动,就在圈中晃来晃去。
“破!”甘斐长刀一突,赤红色光芒顿时包住那团蓝气。一瞬间,蓉夫人忽然“啊”了一声轻呼,双目紧闭,身体缓缓软倒。
莫羽媚急忙上前搀扶,甘斐刀势一转,赤红色气流随着刀势尽收而回。
桓大司马现出关切之情,又轻唤道:“玉恒,玉恒……”
“妖邪失心离魂之术已破,现在尊夫人已回复本身,只是中了这妖术的人如同大病一场,魂魄重归本体,要昏睡些时日了,要好生调养。”甘斐将长刀复又插入背后。在已经知道蓉夫人被妖术所控的前提下,斩魔士还是很有办法去根除这种妖术的。
桓大司马拍拍手,几个黑袍剑客推门而入,只是都是一脸惊骇的看着甘斐,刚才在门外窗下,他们或多或少已经看到了屋内的神奇情形。
“扶夫人回去,着人调理,静心安养。”桓大司马下令。
莫羽媚、韩霓还有那身材娇小的掠室捷燕三个女子一齐扶起神智昏迷的蓉夫人,莫羽媚对甘斐现出个会心的笑容,韩霓和掠室捷燕看向甘斐的眼神却充满了震惊。
“竟有如此奇妙之术,壮士莫非神人乎?”在一众剑客退出后,正堂便只桓大司马和甘斐两人,桓大司马向甘斐行了个礼,语气中已是充满尊敬。
甘斐回了个礼,摆了摆手道:“我说过,要让府中的妖怪在今夜现形的,这只是个开始……”
桓大司马露出沉吟的神色:“壮士所言,吾府中妖邪,却是谁人?”
“烦劳大人,尽集贵府高士,伏于集贤苑韩大剑客的住处四下,只看我等手段。”
“欲往同擒妖邪乎?”桓大司马站起身。
“不,他们只是保护大人,切记,不可让那些府兵剑士贸然与妖邪相斗,他们不是伏魔道中之士,枉自送了性命。”
开始了,小妖精,没想到吧,在你算计我之后不过五六个时辰,爷就来找你算账了!
甘斐推开议事堂的门,眼神远眺,望向了那一处灵气流转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