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收拾胡睿呢?”刘羽琢磨着,胡睿、陈雷都不是国家干部,说不上是贿赂,公安肯定抓不抓他,而且以胡睿的阴险,怕也没留下把柄,想通过陈雷咬出胡睿,这是个问题。
何况,严冷打电话过来,就有一个说道。
胡睿的身份,比较敏感,刑警队的人犹豫,不大敢下手,人家的前主人,段长城马上就要脱掉副字,入主风山政府了,他们能不犹豫吗?
所以想通过警察这条线收拾胡睿还有些困难,而自己认识的人脉,还没有能收拾胡睿的。撇开公安系统,刘羽唯一认识的就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公子,压根都不顶用。
这个胡睿,还真有点棘手,没人知道他跟段长城到底还有多少联系,哪怕仅有一丝,也足够重视。
“操了,老子收拾不了你,先恶心一下你!”刘羽很有些不爽,想了几个歪点子。
说干就干,刘羽反手拨了水厂的电话,徐斌那厮,上次放了一马,他不得还这个人情?
“哟,是刘队长?”徐副经理也挺发憷的,生怕这个二愣子中队长又来堵门。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刘羽打了个哈哈。
徐副经理顿时有不妙的预感“刘队长,你有话直说,能帮得上的,我徐斌卖你这个人情。”
他这么一说,刘羽反倒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要人情了,干笑了下才发话:“是这样,有个地方,我觉得你们应该定点试验性检修一下,为了公共用水安全嘛。”
徐斌嘴角抽了抽,拿我水厂阴人就直说,还扯出“定点试验性检修”这东西,不过正因为如此,徐斌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情就真小了,一句话而已。
当徐斌知道是胡睿时,居然也没吃惊。
虽然国企理论上是政府管理,实际确是高管说了算,再说了,我合法检修水管,停你一两天,你段长城难道还不要脸皮的伸手过来敲打?水厂跟刑警队终究性质不一样,正因为没破坏性,才能肆无忌惮做一些恶心事,又不招上面记恨,真正有破坏性,反而是不能随便动。
反正进了国企的,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来养老的,他徐斌也没指望再上进,所以干起这脏活丝毫没有压力。事实上,如果刘羽不蛮干的堵门,他同样拿徐斌这种地头蛇没辙。
敲定徐斌,刘羽心情略微好了点,你洗浴中心不是要用水么?我停你的水,有本事你去别处挑水用试试?
想到这里,刘羽觉得,那个叫方中的主任,如果听话,未尝不能放一马,不过先晾一晾再说吧,这人得磨一磨才用得顺手。
一夜过去,第二天刘羽直接开车去明珠大酒店了,明珠是风山市最顶级的酒店,曹子仁不可谓不用心。
两个男人一起吃饭,自然没啥意思,喝了几杯后,曹子仁借着酒劲摸出一张不记名卡。
“刘队,没别的意思,马上中秋,给队里的弟兄赞助点福利。”曹子仁面不改色的发话。
刘羽却是愕然,没想到这顿饭还有这么一出,不仅仅是吃个饭这么简单。这让刘羽有点挫败感,官场的学问真是太多了,没个信得过的人在一旁教,还真难把握官场的节奏。
节奏这东西,很难形容,但每一件事又都有节奏可循,摸不准节奏,就是乱弹琴,领导心情好能体谅,没准还能指点一下,但心情不好,你就遭殃了。
奈何,刘羽身边就是缺这么个能给他解惑的人,能教他理清节奏的人。像昨天严冷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刘羽至今没弄明白,谈吐间,严冷绝对不是个脑子发热的蠢蛋,偏偏在最紧要关头干出这种蠢事,这让刘羽百思不得其解。
李乾坤够老道,眼界却不够;曹子仁够义气,却未必是忠心;周明够意思,却终归是领导,一些话不方便问,所以一时间真没个人能教。
刘羽望着不记名卡,里面的存款,一定不少,福利只是小头,沉默了半晌,刘羽缓缓摇头:“这钱,我不能收,老曹你也别给我整这些幺蛾子,我什么人你清楚。”
曹子仁则笑眯眯的回答:“理是这个理,但刘老弟不收,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刘羽相当无语,他们之间不是上下关系,这种不踏实体现得还不是很明显,在上下级关系中就体现得非常之明显。
下属送礼,作为上级收还是不收?收吧,自己难免有不正派的嫌疑,还容易给人抓住小辫子;但不收吧,下属会想领导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工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领导是不是在排挤我?
在风气普遍不好的情况下,领导的拒绝,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老曹,你不要害我啊?我还是思想纯洁的好同志。”刘羽摇头拒绝,这钱他真不能收,一收岂不成了贪污受贿?曾几何时,自己愤世嫉俗的大骂过贪污受贿的人?
曹子仁嘿嘿一笑,字斟酌局的发话:“刘老弟,东西你不收,这个位置我万万不能上!”
刘羽有点傻眼,进步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