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惊涛拍岸,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张丈八领着头戴白孝的五百人闯进战场的时候,就如同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流,瞬间冰封了惨烈的氛围,那群七品上高手势如破竹,恰似一把把镰刀划过稻田禾苗,无声无息地收割着人的xing命。他们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畏惧,个个麻木了似的,眼睛坚毅而执着,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寒刀,甚至没有退缩,嘶!手臂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然而,对方的脖子却骇然出现了一条诡异的线,一开始还只是很浅,分辨不出轮廓,接着就越来越明显,噗!鲜血终于没办法掩藏,像决堤的洪水,从咽喉处喷薄而出,形成一道眩目的血雾。
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人心惊!太冷漠了,冷漠得让人胆寒!
这群杀神如果在出手的时候,大吼一声,还不会让整个气氛显得那么诡异惊悚,可他们就连中刀时也没发出半点闷哼声,不悲不喜,不骄不躁。他们每一次挥刀,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瞬间便有五十多人倒在了血泊中。刚才还杀得兴起的和胜和打手们禁不住惊呆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在拷问这伙人究竟从哪冒出来的?
但鲜血难闻的刺鼻味很快让他们清醒,收起轻蔑的态度,让局势重新回到势均力敌。
然而,老子曾说:骄兵必败,哀兵必胜。
头缠白孝的八品上高手张丈八如同一头饥饿猛虎,冲进了羊群之中,两把砍刀上下翻飞,锃亮的月牙刀刃泛着一股子血se的寒芒,带起一条条、一道道奇异地弧光。他的两把刀特别是在刀刃处加上了一段犬牙形状的锯齿,就算是再坚硬的盔甲,只要被锯齿锁住,也可以一下子撕出一道口子来,所过之处,但见和胜和人仰马翻,无人可以阻拦住他的去路。
五百人紧跟在他的身后,挥刀收刀,如同一把利刃般,在敌阵中纵横驰骋。
张丈八虽然在各个不同方向不断地双刀齐飞,但眼睛却一直都是目视前方,只盯着一个人。
同样也是八品上高手的和胜和大佬卫庄。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卫庄在拼命残杀那些螳臂当车的小喽罗的同时,也只关注着张丈八。
凿穿!
不知挥了多少次刀,杀了多少个人,张丈八终于凿穿了重重阻碍,直面卫庄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两人都懂,都明白想尽快解决战斗,就必然要尽快解决对方。
两人冷漠对视着,仿若旁边再无他人。
“你赢不了我。”卫庄当然知道张丈八的实力,没有比敌人更了解敌人的了。
“试过才知道。”张丈八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两把刀尖上还在不断地滴落鲜血。
卫庄皱起了眉头,紧了紧拿刀的右手,猝然一声厉喝,当先发难,一把刀被他舞得虎虎生威!
张丈八从容地用双刀防护着,刀刃反she出冰冷的月光,三把刀交织在一起,如雪花漫天飞舞。
卫庄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化为无形,张丈八毫不示弱,双刀搁挡,迸出火花四溅!
在躲过张丈八的划胸一刀后,卫庄的身体一个急速旋转,手肘下意识向前一顶,刀入骨肉!
而张丈八右手的刀尖也同时没入了卫庄的肩头,可惜卫庄忘了,张丈八左手还有一把刀。
当他慌张着抽刀的时候,却看到了张丈八微笑着左手平拿刀柄,不急不缓地在他喉咙上一划。
嘶!
一刀封喉!
“我试过了,我赢了。”
这是卫庄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卫庄的轰然倒地,和胜和的五百人马再也抵挡不住,发出凄厉的鬼哭狼嚎,震撼人心。
全军覆没,血流成河。
这只是14k反击的一个剪影,这样白刃相接的血腥场面,在14k的五个地盘几乎无处不在。
反击的号角已全面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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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两点了。
黑暗仿佛已经侵袭到了苍穹每一个角落,遮盖着世界,就像面纱装饰着少女的脸。
而香港已经开始渐渐起雾了,所幸不浓,薄如轻纱。
湾仔中环广场后巷。
萧云正领着虞绿衣、李佛印等二十人潜伏在这里,后门口处还有十多个和胜和打手把守着。
“今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虞绿衣刚大哭过一场,眼睛还是红红的,泛着残余泪花。
“生命本身就是场战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正常。”萧云淡淡道,蹲了下来,点着根烟。
虞绿衣侧脸看了他一眼,很难想象他这种年纪这么老成持重,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怵吗?”
虽然虞绿衣很早就被黎枝叶训练成了杀人机器,但面对这样成千上万的屠杀,还是心内发紧。
“有啥好怵的?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萧云吐了个烟圈。
虞绿衣瞳孔一缩,沉吟了好一阵子,才悄然呼出一口气,问道:“你手里还有多少底牌?”
“前些ri子,从公子党暗中运了3000人进来,但真正能打仗的只有2000人。”萧云轻声道。
“几品?”虞绿衣问道。
“七品的1000,七品上的500,八品的500。”萧云语气轻松道。
“杯水车薪。”虞绿衣皱起了黛眉,就这点人马,不说反攻过界了,就连地盘也不定能守住。
“我还有一张牌,你不用问,我也不会说,适当的时候,我就会打出来。”萧云弹了弹烟灰。
听到这句话,虞绿衣压下了强烈的好奇心,看了看手表,提醒道:“准备到两点了。”
萧云扔掉了那根烟,抬头望着这幢笼罩在薄雾中的摩天大厦,微笑道:“各位,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