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割自己的耳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是八品高手,一手刀法独步天下,他知道他只要一挥刀,就可以把眼前这个小孩杀死。
值得搏吗?
“五步蛇,你的刀肯定比六斤快,但你杀他时,他还是可以杀了你。”小妖似乎看穿他心思。
五步蛇全身痉挛般颤抖着。
谨慎的人,大多数都珍惜自己的xing命。
五步蛇是个谨慎的人,很久,他终于慢慢抬起头,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割得更慢,更仔细。
六斤的肩上已被他自己的鲜血染红,一双冷漠空洞的眼睛里,竟忽然露出种残酷快意的表情。
五步蛇的这只耳朵,就好像是他割下来的一样。
两只血淋淋的耳朵放在桌上,那几个刚才在干呕的人已经吐出来了。
六斤望望五步蛇耳畔流下的鲜血,舔了舔舌头,笑着道:“这个价钱你还出得起吗?”
说完,他突然挥刀,向自己左腕上砍了下去。
五步蛇的心也已随他这一刀沉下,两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了下去。
小妖一双冷漠空洞的眼睛,只看了五步蛇一眼,凝视着漆黑的室外,淡淡道:“一个不留。”
身后一群如狼四顾的黑影闻声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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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se如水,淡若如诗。
在香港九龙半岛西面的一个小港湾,海风轻拂,停泊的大多数是捕捞渔船。
李宇剑的座驾停在岸边,他人已经带着几个小弟上了一艘小艇,正向外海开去。
在离岸边大约两海里的地方,一艘简陋的虾艇渔船正在海浪里摇曳着,一盏孤灯亮起。
李宇剑让小艇开到离渔船一米的地方停下,然后恭敬地向里面问道:“金先生,我来了。”
“进来吧。”金出师的声音在船里响起。
李宇剑让小弟们在小艇等候,他一个跳跃,上了虾艇渔船,弯身进了船舱。
金出师正坐在一张矮桌旁,喝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艇仔粥,看到李宇剑,热情道:“贱哥,坐这。”
“谢谢。”李宇剑谨慎地坐在了金出师对面,对于这个行事诡异的中年人,他既害怕又敬畏。
“你那么山长水远来找我,先喝碗粥,这鱼可是今天下午才捞上来的,新鲜。”金出师笑道。
“好。”李宇剑强颜欢笑道,抢过金出师手里的勺子,自己装了半碗,喝了一口就放在面前。
“不合你口味?”正喝得大开大合的金出师见李宇剑有点意兴阑珊,就停下来问道。
“不是不是。”李宇剑赶紧摆手,他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挺起胸膛的好汉,在这,却很拘谨。
“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金出师又继续低头喝粥,这份稳坐钓鱼台的风范有几分萧云影子。
李宇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把其他千头万绪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专心致志地喝起粥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闷头喝粥,没十分钟,一锅艇仔粥就见了底。
“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是不是薛顶有动作了?”金出师微笑着问道。
“是啊!金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李宇剑拼命点头道,心里庆幸投奔了这个中年人。
“他这个人呐,有狼子野心,很早就开始想独大了。”金出师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
“今晚,老八的一个手下傻牛领着和胜和的赵阿南到我地盘闹事了。”李宇剑赶紧汇报道。
“哼,未出山门,就想当方丈了,以为攀上黑龙团就能抱起块金砖,笑话。”金出师冷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宇剑问道,他原来是坚决不二的挺黎派,只是这个中年人出现后,以往他所经历的所有一切都在这个中年人的掌控之下,那感觉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媳妇,什么都被看光了。小笼子关不住大鸟,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就投奔了金出师的怀抱,就连他勾搭上郭璇,都是奉这个中年人的指令行事。
“贱哥,我听说你底下的兵号称14k最能打的,是这样吗?”金出师笑着问道。
“当然!”李宇剑终于能挺起胸膛了。
“养兵千ri,用在一时,香港繁荣安定得太久了,是时候乱一下了。”金出师沉吟道。
“好!”李宇剑心领神会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句话,然后没多废话,起身便走。
金出师也出了船舱,望着逐渐远去的小艇,眼睛微眯,黑暗中的那抹笑容云波诡谲,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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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