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就是怕出现刚才那种状况而已。到了晚上,苏家的守卫很严,有很多岗哨,都是配枪的,摄像头到处都是,你可别到处乱跑。”成林做着善意提醒,然后指着那个钟天师,小声道,“那个满口喷粪的老道士,就是三爷请回来的活神仙,据说是从江西龙虎山下来的,我们都叫他钟天师,他能耐可高了,会瞬间移动的,施了个法术,咻就可能到了新疆,十分神奇,老太君极为信任他,所以他在苏家的地位极高。他能耐是有,但人品却不咋样,平时目中无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呼呼喝喝的,你也别放心上。”
“你怎么知道他咻地就到了新疆?”萧云倏然皱起了眉头,也没了去找纳兰葬花的想法。
“视频电话呗,他施完法术到了其他地方之后,就会跟老太君进行视频通话的。”成林答道。
“那些视频电话有没有录像?”萧云追问道。
“二爷派人录下来过,反复看过很多遍,后来钟天师通过老太君,又要了回去。”成林说道。
“他一般都在哪里施法?”萧云似乎对这个钟天师很感兴趣,连连发问。
“他的房间啊,具体是怎样操作的,我没进去过,就不知道了。”成林如实道。
萧云点点头,一语不发,定睛看向了跳舞的人群中,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持续了有十分钟。
“萧公子,你在想什么呢?”成林居然也耐着性子,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想,苏孤飞的保镖,满江红现在在哪。”萧云忽然说了一句很让人费解很不搭调的话。
“啥意思?”成林一头雾水。
“没啥意思,就乱想一通呗。”萧云微微一笑,也不再去找纳兰葬花,而是返回了宴会大厅。
不多时,纳兰葬花又重新出现了,她刚才只是去厕所补了个妆而已,出来后,她随意找了一块蛋糕吃,垫一下肚子,而上来搭讪的男人依然如同禅院念经,不绝于缕,可结果还是一样,飞蛾扑火。不过,在吃一完这块蛋糕后,她就爽快地答应了苏黄历的再次邀约,与他跳起了交谊舞。不是因为她给面子作为主人家的苏黄历,而是因为她看到了萧云正跟一个二线女明星打得火热,举止亲近得几乎快要到开房的地步了。她要报复,一定要让他也见到自己的风流快活,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强烈的想法。
而显然,她成功了。
她在一个舞步转体时,无意中发现他已经完全漠视了那个女明星,而死死盯着自己跟苏黄历。
此刻,萧云确实很愠怒,从他握紧的双拳就可以看出,尤其是瞧见苏黄历那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双眼几乎快要迸出火花了。然后,他做了一件让全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在成林震惊的目光注视下,疾步冲过去,直接推开正享受着美人温软如玉的苏黄历,强行抱着一脸惊讶的纳兰葬花,伴随着音乐跳起舞来。纳兰葬花一开始还在惊恐挣扎,可在他优雅的舞蹈动作的牵引下,也随即放下了身段,用最好的状态,跳起了这段探戈。
驾轻就熟的步伐,天衣无缝的配合,大气磅礴的伸展,引来了全场一片叫好声。
除了被横刀夺爱的苏黄历。
音乐止,舞步止,掌声却四起。
依偎在萧云怀里的纳兰葬花荡漾起几丝红晕,调整了下呼吸后,慢慢推开了萧云。
萧云执着地牵起了她的手。
纳兰葬花再次义无反顾地挣脱,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忍着泪道:“来世记得早点来娶我。”
在众人疑惑、猜测、玩味的眼神下,纳兰葬花最终提着裙角,跑出了大厅,留下发呆的萧云。
“我知道你是谁,今天你让我出的糗,我会十倍还给你。”苏黄历走到萧云跟前,阴森森道。
萧云只是抬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缄口不言,慢慢走到一边,开始灌酒,似乎想借酒浇愁。
因为这段插曲而被打断的晚宴继续着。
南宫青城对晚宴上的一切已经索然无味,离开喧嚣走到一个安静角落,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萧云似乎在认真贯彻落实曹孟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真理名言,不停地在喝酒,成林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劝导,却始终无果,在他连续灌下第八瓶酒时,南宫青城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
萧云醉了,开始撒酒疯,几个女嘉宾都被他的莫名骚扰吓得尖声怪叫。
苏孤飞相当恼火,这么低素质的人真不配在这里,黑着脸让成林赶紧带他离开。
“我的小祖宗,那些不是茶水,是酒啊。”成林扶着已经沉沉酣睡的萧云进了电梯,无语道。
到了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须臾,仙子开了门,瞧见浑身酒气薰天的萧云,皱起了眉头。
“他……喝多了。”成林笑着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都会不自然。
“知道了,我扶他进去就行。”仙子不咸不淡道。
“好。”成林将不省人事的萧云交给了仙子,还没来得及说再见,门就已经被关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跑步离开,因为他要去大厅泡个小明星玩玩。
夜未央。
苏家很大,深秋的庄园很安静,不用去大厅负责宴会的保姆们半闭着眼睛犯困,却一时不敢去睡。而那些岗哨们在庄园的各个地方小心禁卫着,有在主人楼、宾客楼楼顶居高临下观察的,有在花园小道来回巡逻的,也有紧守在视频监控室的,全都是高薪聘请的特种部队退伍军人。
有钱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人身安全问题,为了平安,再多的钱也愿意砸。
忽然,在萧云住的那间房子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黑影,从身材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这个黑影穿着一身全黑的麻衣,脸也用黑布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站在水泥栏杆上,眺望着对面的主人楼。她整个人的身体似乎在某种功法的帮助下,呼吸与心跳己经缓慢到了极点,仿佛那温柔的夜风一般,极为协调地动着,与黑夜融为一体,就算有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如果不是刻意去看的话,估计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又忽然,这个黑影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阳台上,如同一阵来去自如的轻风,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