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微微一笑,朝那韩猛点头。
韩猛是谁?
韩非认识没那么深刻。但也不至于对其事迹一无所知,河北骁将,官渡之战时被袁绍派往攻击曹军粮道,曹仁破于鸡洛山。后韩猛被派往运粮,被徐晃与史涣击败,辎重被烧。袁绍大怒之下要将他斩首,多亏众人求情才得以逃脱。
荀攸曾评价其说“韩猛锐而轻敌”。
这人,勇武有余,但轻敌是大病,方才一句话就可看出些端倪来。
不过,其不敌徐晃,想来也就是和张颌差不多的水准,甚至还未必如张颌,韩非如今习练戟法,又有着李彦留下的系统的强身法,几个月前,潜力得到了不小的开发,如今碰上这样的对手,倒也是丝毫不惧,有着十成的把握胜之。
不过,这韩猛,似乎对他韩非怀着那么一丝的敌意。
“文烈,此次我们去邺城,你对韩非当要格外的小心。”在临来冀州前,田丰曾对韩猛说过这样的一段话,“韩非此人,勇猛刚强,世人皆道其可力敌吕布那头虓虎,然在我看来,其不过是徒有虚名,胜吕布也不过是仗了取巧罢了,不过这小儿眼中揉不进半点的沙子却是真的,他若是发起狠来,其父韩馥也制止不住他,那里又是冀州,到时候保不得你的平安呐,所以,你这脾气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也正是这一番话,让韩猛对韩非的印象极为不好。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打知道袁绍欲派他岁田丰前往冀州时,韩猛就憋了那么一股子的劲,想与韩非较量一番,比个高低,可田丰这么一番话……
虽然两人都是姓韩,但他是冀州一支,而韩非是颖川一支,也没什么亲戚在。
当然了,他不理解田丰,田丰之所以这么说,正是因为了解他韩猛,想以话激韩猛,让起试探下韩非究竟如何,这样以来,也就方便呀观察了。
虽然也见过韩非,也曾亲眼目睹了韩非挑袁术大营的举措,但是,田丰对韩非,总有着那么一种云里雾中的感觉,看韩非,总感觉是隔了那么一层的云雾,有些看不清楚。
韩非看了看韩猛,心中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时候,别说他自己,就是他身边,能收拾掉韩猛这样的,也不在一位之下,无论是典韦还是黄忠、张颌,想要胜韩猛,怕是还不难。
这时,韩馥笑着对田丰、袁尚说道:“此间非是讲话的所在,三公子,元皓先生,请随我入城吧。住处已经打扫干净,请两位好好休息。这两日,邺城的情况有些乱,明日天使将至,我还要回去做些准备。”
韩非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平头的百姓,却未必瞒得过韩馥,第二天,韩馥就得到了消息,不过,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作下的案,因为什么作下的案,只以为是仇杀或者的流寇。以为治安不妥。
“州牧大人对天师,倒是挺看重。”田丰微微一笑,看似无心般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这么说,自然是有源头的,盖因韩馥曾不承认汉献帝刘协,曾与袁绍有意公推刘虞为帝,只不过。刘虞说什么也不答应,这件事才草草了之。
如今听韩馥说尊天使,田丰岂能不笑。
韩馥面色微微一红,不过,终是久经了官场考验的人,淡淡地一笑。道:“元皓先生这是何来之言?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今天子犹在,我即为臣子,又岂能有不尊敬的道理?莫非元皓先生不尊长安之天子乎?”
韩馥小小的反将了一军,不承认天子,这事私下说说也就罢了,摆在了台面上。哪个又敢说个“不”字呢?
“那倒是,那倒是!”田丰也不敢,当下哈哈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州牧大人所言不差,既然是天子所差,又岂能失礼?方才却是田丰失言了,州牧大人全当没有听见。不要望心里去才是。”
韩馥见田丰认错,也就没有深究,一来他性本懦弱,二来,田丰怎么说也是代表了袁绍,他本身又是袁氏故吏。
和田丰又寒暄两句之后,他把田丰、袁尚等人送到驿站安排妥当。这才告辞离去。
出了驿站,告别了父亲,韩非翻身上马。
一阵冷风吹来,他只觉后背凉嗖嗖的。原来后背上的衣杉已经被冷汗湿透。
袁尚,自然不可能给韩非带来如此压力。让韩非感到紧张的,便是田丰田元皓。这老先生老奸巨猾,每一句话里,都带着陷阱。和他交谈,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否则便有可能被田丰看出破绽。可以想象,这么一番谈话下来,韩非心中,又承受着何等巨大压力。
这老儿,实在是太难缠了!
虽然话不多,但是,田丰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深意,处处为他们父子下着套,稍一不留神,可能就漏了马脚。幸好他父亲韩馥久经了官场,有了一定的圆滑,他自己又早有了准备,每一句话又是经过了深思熟滤,这才使田丰一无所得。
回到住所,就见贾习正坐在客厅里,和陈群聊天说话。
贾习、陈群只是韩非的部下,不是冀州发官场系统,因此出迎,自然用不到他们抛头露面,韩非也乐得如此,这样一来,更方便于他的藏拙。
若论辈分的话,贾习算是陈群的长辈,所以陈群坐在下首处,神色看上去极为恭敬。
韩非走进来时,贾习便停止了谈话,看着韩非紧张后放松的脸,笑道:“主公,今日与那田丰相见,感受如何?”
“不太好,感觉那老家伙就是一只老狐狸,我和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戒备,否则便要落入他圈套。老先生,此人对我乃至于我父亲,似乎敌意颇深!”韩非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老狐狸?”贾习听了,噗嗤一笑,说道::“这个词倒是形容的颇为贴切,那田丰历经宦海沉浮,眼力和智慧自然不容小觑。至于敌意,倒也正常,他此来邺城,无非是想来摸请冀州乃至主公你的底,又怎么可能是带着友善而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田丰此人做事极为谨慎,若主公无有半点的根底露出,其也不会冒险揣测,那会有损他的名望。至于他对主公的敌意……”
说到这里,贾习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早些年间,老朽曾与他田丰有过接触,其人就是个在其位谋其事之人,他现在在袁绍麾下做事,若主公当初的推论为真,以他的性格,自然是帮助袁绍与主公为敌,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韩非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醒得,只是,要我去对付这么一个老狐狸,却是颇为头疼啊。”
“其实也不难,公与先生当初说的好,主公自身,并无什么不可显露之处,只是主公手中掌握的力量,才是根本。如今,除了少数的军队用于邺城治安,其余者,皆藏与他处,冀州知者也无几,不显露于人前,主公还有什么怕他田丰知道的呢?用公与先生的话来说,顺其自然就好。”
“如此说,倒是无庸人自扰了。”韩非自嘲地一笑。
是啊,自己除了一些不曾与人说起过的秘密外,该暴露的,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无不可多人言,至于那些秘密,就算是自己想说,田丰也无话头可问去。军队所知者寥寥,又都是守口如瓶之人,自己又何必自找这许多的烦恼呢?
“其实,田丰来探主公深浅,主公何必不还施彼身呢?”贾习笑了笑,又道。
韩非一愣,“老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袁家三公子袁尚也是随使团一同前来,虽然袁绍将他主公儿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但老朽可是听说,这袁尚,一来年轻,二来本性轻浮,虽有城府却不太深,主公何不与之多多接触?呵呵,年轻人嘛,这话头多,至于能不能从其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就要看主公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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