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啊,谁、谁快来阻止他!”惊恐的佣兵向周围的同伴求救。
四周立刻有几名佣兵挥剑砍了过来,然而利刃刺入那名疯狂的教派士兵的身体,却丝毫无法阻挡他的脚步。教派士兵浑身浴血,就那样硬顶着冲上前,手中的剑高高扬起,眼看就要砍上断臂佣兵的脑袋。
危急间,一名高大的佣兵冲上前,用手中的斧头将教派士兵拦腰斩断,带着飞溅的鲜血与滚落的脏器,教派士兵终于栽倒在地。
然而没等那名断臂的佣兵松口气。他只觉脚踝一紧,骇然下低头看去,却是只有半截身体的教派士兵挣扎着爬了两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脚。
“快。快拉开他,这家伙根本不是人,都是怪物啊!”
断臂的佣兵终于承受不了这样可怕的状况,他一边拼命的踢着脚,试图甩开那名教徒的手,一边发出惊恐的大叫。
一旁的佣兵急忙手忙脚乱的试图掰开教派士兵的手,但他人虽然已经毙命,五指却像铁箍一样毫不放松,根本掰不开。
无奈之下,一名佣兵只好将手齐腕斩断。随后众人才将精神几近崩溃的那名佣兵带了下去。
看着地上只剩半截,却犹自怒目圆睁的教派士兵,四周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中不少人以前都曾和席多尼斯教派做过战,然而此次敌人拥有如此强大的怨念,还是让他们不寒而栗。
众人面色苍白的面面相觑。我们究竟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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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席多尼斯教派兵悍不畏死的不断冲击下,守城一方开始渐渐出现伤亡。虽然这些佣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但敌人对死亡的漠然给了他们很大的精神冲击,不少人心志被夺,最后饮恨于疯狂的教徒们的搏杀下。
察觉到城墙上的异样的指挥官,立刻派出了生力军,替换下已经杀人杀到手软的佣兵们。随着新的守军补上来。战斗已久的佣兵撤往后方,尽管比起敌军的伤亡,他们只有很少的损失,但这些人一个个面色疲惫,目光涣散,神情中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惧。足见刚刚那场战斗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接下来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大量的战斗减员,教派的攻势终于缓了下来。不多时,随着席多尼斯军阵营中吹响撤退的号角,余下的士兵终于撤走。
而这时。绵延的城墙上以及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遍地,流淌的鲜血顺着城砖的缝隙渗到外面,在城墙上挂出一道道猩红的痕迹。
尽管战死的绝大多数都是席多尼斯教派的士兵,守城的拉维特军却看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
刚刚那一战,已经让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敌军夺下这座城市的决心,以及敌人那种将死亡视为无物的可怕战斗意志。
因此尽管取得胜利,守军中反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还能够守住索纳利城吗?看着城外那黑压压一片的敌军,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而在另一方的席多尼斯大军阵中,所有的教派士兵目睹了这场惨烈攻城战的全过程,看着一具具死尸不断从城墙上抛下,在城下堆积如山,而残存的同伴则从死人堆里后撤回来,却没有一个人发生动摇。
所有的士兵都目光坚毅,纹丝不动的紧守自己的岗位,严整的战阵没有出现丝毫波动,士气如此之高,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战阵后方,一座原木搭建的指挥台上,席多尼斯教派军的指挥官们,也正看着刚刚结束的战斗。
“奎法德大主教,我不明白,这只是首场战斗,敌人锐气正盛,您为什么要出动两营最忠诚的突击兵去送死呢?”
这时,一名年轻的指挥官正满脸不解的向一名老者询问道。
被称作奎法德大主教的男子,约莫60来岁,身材高大,满头白发。他穿着一身代表大主教身份的长袍,满脸肌肉紧绷,皱纹的线条如同刀削一样深刻,目光冰冷坚锐,有着信仰最为坚定的信徒那如同岩石一样刚强的气质。
奎法德闻言转过头,冷冷看了那名指挥官一眼:“这里没有人会送死,他们只是先一步到达神王泰伦的乐园中去。”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病,指挥官额头的汗水立刻冒了出来,他急忙道:“对、对不起,大主教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知,我绝没有质疑他们的信仰的意思。”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奎法德摆了摆手:“如果是普通的作战。我的确应该先用一般的士兵轮番攻城,等到敌人的实力被消磨以后,再派出他们。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这么做了。”
“克罗特国内。军方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光靠我们留守的那点部队,绝对挡不住他们。现在几十万普通教徒和家属还滞留在拉维特东部的占领区,急待我们攻下索纳利。”
“如果不能在短期内解决战斗的话,我们受到两面夹击,整个教派就只能被彻底消灭。”
“属下也明白事情的紧急。”那名指挥官点头道。
咬了咬牙,他直言不讳的道:“可是,这样不惜代价的进攻固然能震慑敌人的士气,也会白白消耗我们最精锐的士兵,最后恐怕只能得不偿失啊。”
刚刚出动的那两营士兵。由席多尼斯教派中信仰最为坚定的教徒组成。这些人是真正的不惧死亡,而且出于对教派的疯狂效忠,战斗起来异常狂热,远超普通的教派士兵,是除三大神选军团外。席多尼斯教派最为精锐的战士。
这样的精兵,纵然在10万大军中,也不过几个营而已。刚刚奎法德却毫不可惜的消耗了其中两营,但只是重挫了敌军的士气,对攻城却没起多大帮助,难怪年轻的指挥官会大感可惜了。
这时,一旁另一名年长的主教哼了一声:“难怪奎法德大主教不知道吗?但你别忘了。攻下索纳利并不难,对我们真正有威胁的,是那支至今不见踪影的亡灵大军。如果不先解决他们,我们根本没法全力攻城。”
“难道大主教您这么做,是为了…”年轻的指挥官渐渐明白过来。
奎法德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坚毅的目光投向被血染红的索纳利城墙:“现在。敌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决心。城里藏着的那些死灵法师,也该明白到再不动手,城市就要沦陷了。”
“快出来吧,你们这些让人作呕的亡灵。”
同一时刻,索纳利城内。
繁荣的索纳利城中。绵延的屋顶像是波涛起伏的海洋一样伸展开去,在靠近城门的一侧,有一座高高耸立的钟塔。
此刻在钟塔顶端,德内克与埃米尔两人,正注视着城墙上发生的战斗。
“真是可怕的敌人。”看着守城的士兵将一具具教派士兵的尸体抛下城墙,埃米尔赞叹道:“在摩季那大陆,纵然是鲁林帝国的黑甲骑兵团,或是兽人帝国的军队,都没有这样惊人的战斗意志。”
“会长您看,我们守城部队的士气已经被完全摧垮了。看来,索纳利城是不可能守住了。”最后,他这么断言道。
德内克却并不惊讶,似乎索纳利城失守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冷笑道:“那些疯子一次派这么多人来送死,就是要向我们证明他们的决心。看来,是想把我们在外面的部队给逼出来了。”
“那您打算怎么办?”埃米尔问道。
德内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那边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埃米尔点头道:“已经全部完成了。”
“很好。”德内克嘿然一笑:“那么,这座城市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埃米尔转过头。
德内克毫不犹豫的道:“没错,一切按计划进行。你去告诉德佩罗,让他派人通知爱德华和赛路斯,可以开始了。”
“哼,既然那些家伙想逼出我们的军队,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明白了。”埃米尔点点头,转身向钟塔下走去。
等埃米尔离开后,德内克又独自站了片刻。他缓缓转头,看着钟塔下城市的全貌,最后蔚然一叹。
“虽然很可惜,但这里确实已经保不住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让你们尝到亡灵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