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武将和大堂里其他几拨人都不由叫了声好,沈辰亦是微微颔首,光是这把大刀的工艺就绝非郡城铁匠能够匹及的了,如此厚重的大刀刀刃却如此锋利,将其厚重之力完全集中在了刀刃上,使得其能够削石如木。
尔后,程长亭又提刀一斩,便听“咝——”的一声轻响,仿佛布匹被撕破似的,那一大块粗铁竟然被一分为二。
“好刀!”
众人还未语,程长亭自己已先脱口而出,众人便接着连声叫好。
沈辰倒也点点头,有欣赏之色,只不过,这刀工艺虽是上乘,但重量却远不及自己的要求。
程长亭便朝着那小二说道:“这把刀要多少银两?”
小二便立刻回道:“三千两。”
“什么,三千两?”程长亭一挑眉头,厉叱道,“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区区一把刀也值三千两,你这是卖东西还是拦路抢劫!”
一把刀三千两,确实听起来也是匪夷所思,就拿一品大员的俸禄来说,一年也不到千两,需要三年俸禄才能够买得起这一把刀,六品级的官员就更不消说了,一年俸禄平均而言不过一两百两,要买上这把刀要耗费十年俸禄不止。
不过,沈辰却以为这把刀卖这样的价格也并不算夸张,毕竟这种刀器其所取的材料便是上品矿石,再加上工艺无价,三千两一把宝刀也算合适。
当然,沈辰在清剿独龙谷和水龙寨时私藏了不少赃物,其实按理说这些赃物理应返还给被劫之人,但实际上很多商人要么在劫货时惨死,要么事后因此倾家荡产,远赴他乡,根本无法找到人,所谓赃银到达官府之后,实际上返还仅仅是一个表面工夫,最终是贪官层层剥扣,不止是本地,因为部分赃银还要上缴到上级政府,实际上成为了某些贪官的小金库来源。
因此当初沈辰才想着扣留一部分,当然这些赃银并非全部都拿来己用,早分出大部分给了沈家,让沈绪元用作救济百姓之用,如此也算心安理得。
而就算是其中一小部分,沈辰如今的财富也是不少,三千两对他而言却也不算多。
而显然,对于这程长亭来说,三千两可就算昂贵了。
小二被程长亭如此呵斥,只能陪着笑脸道:“大人息怒,咱们这里是小本买卖,这价格都是标得明明白白呀。”
“好个明明白白!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本官倒要问个清楚!”程长亭抬着下巴,傲然说道。
小二自知惹不起此人,连忙跑到里间里,不过一会儿,便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粗衣,卷着袖子,额上还有些汗水,因为常年打铁,因此皮肤黝黑而肌肉鼓涨,手掌内侧更是有着厚厚的肉茧。
此人显然就是掌柜邓子铭了,看他那一身打扮,无法和一个掌柜模样联系在一起,便好似刚刚打铁出来的铁匠一般。
“你就是万器行的掌柜?我问问你,这把刀卖多少钱?”程长亭傲慢的问道。
邓子铭便竖起三根指头说道:“三千两。”
“姓郑的,你可知道眼前这位大人是何许人物?区区一把破刀竟敢卖三千两!”一个武将大声斥责道。
邓子铭认真回道:“诸位大人息怒,小店自开张以来,从来童叟不欺,售出的每一把兵器都绝对是物有所值。对于武者而言,武器的重要性诸位大人是深知不过,宝刀在手犹如如虎添翼呀,堪比陡增数年苦修。大人手上这把兵器,乃是本铺的铸铁名师耗费五年时间所成,其材料乃价格昂贵的黑榴石,经由百次精炼,别看这刀厚不过寸余,由刀心至外却有百层之厚,层层叠叠,完美嵌合为一体,才能够让它有削铁如泥之力。光是原材料黑榴石便价值两千五百两,再加上铸铁师五年心血及其工艺,加上五百两,共三千两之价。”
这话说完,周边几拨来人倒都是一脸释怀起来,黑榴石比起矿铁而言要坚硬不少,产量不高,因此价格确实昂贵,要打造这么大一把刀,需要将黑榴石不断精练,而要精练百次之多,那耗费的黑榴石数量就可想而知了,说原材料耗费两千两,水分应该并不大。
至于铁匠五年心血及工艺,转成五百两,也算非常实在,毕竟工艺无价,宝刀难得。
只是程长亭却没把这话听进去,冷冷一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老东西,那铁匠五年五百两,也就是一年也就是一百两,岂非是相当于一个七品官员的俸禄。区区一个草民竟敢和日夜朝夕为民辛苦的父母官相提并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