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自是不抢他的风头,勒马慢行,跟在沈辰的后面。
待到一行人来到沈家的时候,早有人通报了这消息,沈定海带着下人们早早的在门外等候着,待见到沈辰来了,一脸期盼的脸上顿生笑意。
沈辰下马快步过来,朝着沈定海行了一礼,叫了声外公。
沈定海拂须含笑,连声说好,认真看着这外孙,目光中满是嘉许之意,尔后又注意到李剑,见他虽穿便服,但一身威武之气不俗,看起来不似寻常人物,便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沈辰一笑道:“这是关都尉李大人。”
沈定海吃了一惊,连忙就要行礼,李剑将他一扶,呵呵笑道:“沈老不必多礼,本官此次过来并不是为公事,所以没必要行这官场之礼,咱们还是以辈分而论,沈老你辈分在晚辈之下,所以应该是晚辈行礼才是。”
说完,他竟真的躬身行了一礼,沈定海直是激动得老脸微红,别说是都尉了,就算是这郡城军中一个什长,到了这县里都是耀武扬威,耍足威风,文官却不敢发半点怨言,如今这堂堂都尉给自己行后辈之礼,这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自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外孙的缘故,沈定海不由暗暗兴叹,想想当年一直怨念于这外孙不懂事太调皮,担忧他一生前程,不想短短几年,竟有了如此成就,论官位那是三百年沈家的第一人呐。
有孙如此,自当骄傲,沈定海笑容满面,便要将二人往家里引,就在这时,便见一众官元匆匆赶来,原来是新任县令带着下属官员过来。
沈辰即任都尉,官品正七级,县令也是正七品,按理是同级,不过,因为沈辰所任的是郡官,所以无形中要高出一级,因而县令过来拜问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新任县令乃是沈绪元一手栽培提拔,听闻沈辰回来,自也不敢怠慢。
沈辰便在门外和新任县令聊了几句,尔后便和李剑一同进了家门。
待进了屋,沈秋月早就来到了前厅口,见到儿子回来,俏脸上欣喜油然。
一家人其乐融融,对于家人问起自己经历的两件大事,沈辰都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不敢谈及其中凶险之处,免得惹家人担忧。
沈秋月并未多想,只想着事情传得惊险只怕是众人添油加醋,而且看到儿子平平安安的,早就松了口气,倒也不多问,至于沈定海想的自然更多些,不过见到外孙连李都尉这样的人都能够结交上,担心自也是少了。
待寒暄一阵之后,沈辰便提议让外公和母亲随自己去郡城,沈定海略想一下,便同意了下来,毕竟如今不仅沈绪元在郡中为官,就连沈辰也在郡府当了官,如此一家人两地分居倍显冷清,所以搬到郡城去住倒也是理所当然。
听得外公答应下来,沈辰便安了心,又说道:“等会我去告之先生一下,让他也一同过去,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沈定海却道:“李先生已经走了。”
“什么?先生走了?”沈辰大为意外。
沈定海叫来管家,不一会儿,那管家便捧着个盒子赶了回来,沈定海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牌,玉牌上雕刻着奇异的纹路,其色泽翠绿,一看便是玉质上品,而其玉牌中间钻有一个小洞,洞中镶嵌着一枚赤红色的珠子。
沈定海将玉牌拿给他,说道:“昨日我派人去找李先生的时候,发现他房中无人,只是书桌上有这一样东西。”
沈辰接过来一看,琢磨一阵毫无头绪,但直觉这玉牌并非是简单的装饰物,必定暗藏玄机,想想李乘风本是高人,在这里教导自己三年,其所传之学可谓博大,三年相处,二人亦师亦友,如今李乘风突然离开,其缘由不得而知,或许是认为已经将所传授的知识都传给了沈辰,又或者是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但都让沈辰颇有几分感叹。
沈定海说道:“李先生乃是当世之高人,其学问不亚于鸿儒大师,其所思所想更非我等所能及,但他无论来去都必有深意,辰儿你勿需多想。”
沈辰点点头,便道:“孩儿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先去一趟城北军营,晚些时候再回来。”
沈定海含笑道:“你去吧,如今你可是堂堂郡尉,我可不敢管你了。”
沈秋月便不由噗嗤一笑道:“爹爹你可别太纵容他,别说是都尉,就算是郡守,那还是我的儿子,你的外孙,你说什么他岂能不听。”
沈定海便哈哈大笑起来,朝着沈辰摆摆手道:“你快去吧,不然你娘又要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