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
她便伸手,摸着我的胳膊,然后摸到我腰侧,一路向下,到我肋间,用力戳,我忙喊疼,她再往下,再戳,如此三番,她手指就到了我后腰,用力戳,这回就不怎么疼了。
“这里是腰阳关。”青青说,手指再往上,按一按,“怎么样?”
“有点疼。”我说。
“这是命门。”
再往上就疼的厉害了,青青道:“你脊椎被他们打伤了,所以下半身才没知觉。”
我就稀奇,兀自回忆,后背有没有被人打过?
好像有吧?
当下问:“有办法治?”
“我试试。”青青说着,把凳子挪到我床前,坐好,而后笑,“我也是师父教的,初出茅庐,经验不足,要是按到什么地方感觉不好,你要随时跟我沟通。”
我说好,青青便用手抬我,让我趴着,而后在我腰背上按压,时不时问感受,后面按到吃劲,她索性站起来,用胳膊肘顶着,全身力气压上来,瞄准某个穴位,顺时针逆时针地运作。
按了半个多小时,她已经累的不轻,气喘吁吁,我让她休息,问她:“推拿都有什么功效?”
“活血通脉。”青青回答:“李老师说你是脑神经受阻,但我觉得不是,真是脑神经受阻,没有十天半个月你根本清醒不了,你头脑清醒,思维也没受影响,多半是身体神经出问题。”
我去,忙活这半天,小学徒竟然质疑老师父。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我要是脑子出问题,为什么思维没受影响?
青青又道:“刚才老师去前面问谁愿意来照顾你,我主动要求,我就想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你治好。”
“那先谢了,我要能好,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都成,上刀山下油锅,一句话的事儿。”
青青噗嗤一声笑,“不用那么麻烦,你送我块锦旗就行。”说到锦旗,青青面上浮现憧憬,“师兄师姐们都有锦旗,我也想要一个。”
锦旗,那不简单,我立即答应,“劳烦妹子用心,我要能重新站起,别说一块,十块都成。”
聊着,青青缓过劲,又来帮我按,我见她辛苦,便说:“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
青青道:“不行,要让你感觉到热才行,什么时候你腰背从内向外感觉到发热,我才算没有白费功夫。”
又道:“你可别为了让我省事骗我,要是我没按到位你说按好了,我前面就等于白按了。”
如此我便闭嘴,专心趴着,让她在我后背忙活。
按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感觉到后腰里面开始发热,像是有火炉藏在双肾间,忙跟青青讲,青青说好,手上劲忽然松了,开始推揉。
青青道:“现在经脉活了,就不需要再用力,而是给你活血,这样才有助于你恢复。”
我说好,便不多言,仔细感受她的手掌运作。
我知道这是在帮我治病,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乱想,青青是个漂亮姑娘,又青春活泼,她天天用手按捏那么多男人,心里就没有其他想法?
想着,侧头想看她的脸,因为之前我只惊奇于她的盲,并未仔细打量她面孔,只是大概觉得她还算漂亮。
现在,我可以仔细研究下她究竟是哪里漂亮。
便是这一抬头,结果和旁边床上的人看了个对眼。
不知什么时候苏晴醒了,一双眼正滴溜溜地盯着我看。
眼下我看青青,被她抓了个正着,那眼神里很自然地就有了揶揄,还有几分讥讽,似乎在说,你小子,被我抓住了吧。
我做贼心虚般地脸红,转念一想,别人给我治病,我看别人两眼,这也有错?当下理直气壮地瞪回去,问她:“你醒了?”
“嗯。”她懒洋洋答着,而后起身,捋一把头发,看着青青后背,眼神里全是不爽。
青青看不见她,继续给我揉推,整个床都咯吱咯吱响。
苏晴忽然开口:“小妹妹,你学这个学了几年?”
“两年半。”青青笑着回答,依然继续推揉。
苏晴莫名来气,下床,走到这边,盯着青青脸,“两年半?就敢给人治病,出师了吗?”
那言语不善,我立即制止:“我觉得按的挺好,有效果,我现在后腰火辣辣,能感觉到气血运转。”
苏晴立时冷眼,乜我。
青青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听出那话里意思,回:“我出师了,已经独立工作半年多,客人都说我按的好,有很多回头客。”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个胖小伙,戴着墨镜,提着导盲杖,表情笑眯眯,“青青,张总来了,点名要你上钟。”
青青哦一声,手却没停,继续推揉着,“你先去,等我十分钟,我做完这套就过去。”
胖小伙转身,“那你快点,别让张总等急了。”
苏晴眼神发亮,问青青:“你们给客人按摩也说上钟?”
“是啊。”青青笑着回:“不说上钟那说什么,我们都是拿提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