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父亲生气的点。若我的孩子被人这样暗算，恐怕以我的心性，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有嫌疑的人控制起来再说吧。”

“但这并不是首领的错。”猰貐轻笑着摇头，“没有人可能随时随地看着我护着我。说不定我沾染上的这东西压根就不是在部落里呢？或许是在焉渊下沾染上的，或许是在弱水浮山上沾染上的，只不过是潜伏了那么长的时间才会爆发。”

“但也或许你留在赤龙，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我第一次爆发的时候，首领还没有离开赤龙。”

“最后却变成你在安慰我了。”姬轩辕哑然失笑，手下却是坚定地握住了猰貐的手，“一如你当年对我的承诺，我向天发誓：接下来，不管是谁伤害了你，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是天定下来的人主立下的誓言，远处直接一道惊雷劈下似是这片天地对此言的见证，却也让姬小冉的心不断下沉。

行进的队伍并不是回到猰貐他们离开时的驻地，而是向着东方行进。等到傍晚时分，在被吸烟映照得分外妖娆的天幕下，他们已经与驻扎的部队会合。

随着月亮爬上树梢，夜幕降临。营地里却是静悄悄的，除了几处传来守夜的士兵行走的脚步声之外，其他人似乎都睡了一般。

宛若沉睡的野兽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猰貐最终还是叫住了来探视完他准备离开的姬轩辕，“首领，为什么突然就要交战了？”

原本已经掀开门帘的人缩回了伸出的脚重新回到他的身旁，甚至还激活了隔音的结界，“如果说，是我和姜连山商易之后的结果，你会信么？”

“这怎么可能？！”猰貐自是不信，“姜首领从来都不是好战之人，他若有心，早在还未部落分离之前大可以想周围进军扩展，何必多此一举？！”

这两个部落一战，不论谁赢谁输，不都就是原本那些个地盘、原本那些个人么？了不起就是姜连山输了，姬轩辕从曾经的副首领变成首领而已。可他觉得，当时在赤龙部落，姬轩辕若是冲姜连山开口，那么他也一定会答应禅让的。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当初若只是想做首领，何必要闹这么一出呢？”姬轩辕叹了一口气，“我确实是觉得姜连山在有了孙子辈之后，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血性。现在这个局势下，姜连山的性子卫冕会对部落未来的发展造成阻碍，毕竟大家都是仰仗着他发现和培养改良的粮食。可等饥荒之季过去之后呢？那些部落已经掌握了粮食的种植方法、不愁吃喝的时候，还会听我们的么？”

“但现在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姜连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或许我提出要成为首领他会答应，可他们不会答应，因为凡事都需要事出有因。”他说着说着，反倒笑了起来，“然而姜连山自己怎会不明白我的想法？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哪怕父亲更偏爱我一些，可在我心中，姜连山比父亲或许还更加重要一些。”

“所以他说，我要想要赤龙旗，他给我便是了。”

“所以，接下来的这场战争，其实是一场作秀？”

“并不是。”姬轩辕眸中寒光闪烁，“我们约战于阪泉。此战一过，这片土地上，要么升起的还是赤龙旗，要么就是我们有熊的云旗。”

有熊部落，这是随着姬轩辕分离出去的部落最后的名字，与赤龙相对应。说起来也是有些好笑，这名字最初其实是巫履提议的。

“但这场战争本不该来得这么快吧？”猰貐直视着姬轩辕的眼睛，“明明我走之前还只是边缘产生冲突而已。”

“不会又是六巫提出的速战速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