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柒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出宫这些日子以来,他竟是一直宿在宸枫宫的吗?
“在我入宫之前,陛下又是宿在哪的呢?”
宫女们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回道:“陛下从来都只在乾清宫和宸枫宫两宫留宿。”
“你们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白知柒把头埋进被子里,轻声到。
直到宫女们退出乾清宫,白知柒才披着外衣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走进戚玄迟批阅奏折的地方,在门口站了片刻。
屋内挑灯阅折的男子若有所觉的抬起头,看见站在门口踌躇的小姑娘时,目光略有停顿。
白知柒只觉得他身上正逐渐散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虽然不是对她,但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她在屋外站了片刻,从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陛下,我日后定不会出宫几日都毫无音讯。”
戚玄迟并未抬头,而是继续看着手里的奏折,似乎极其专心致志的样子,实则心早就不在奏折上了。
白知柒不愿意让屋内陷入沉默,又小声将自己出宫后的遭遇都细细说了一遍,故意省去寒毒发作这一点,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的脸色,怕他嫌自己啰嗦。
他身上骇人的气场虽有所收敛,但还是让白知柒感到有些不安,试探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戚玄迟依旧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手里批阅的速度不减,她方才的一切都好像是独角戏,连个鼓掌喝彩的观众都没有。
她先前在顾寒舟面前说的那些话句句真心,是当真与他一刀两断毫无纠葛,可他却始终要怀疑她,白知柒突然收回手,起身就要走的样子。
“你要去哪?”
白知柒抿着唇,倔强的扬起下巴,不让眼泪掉下来,“去哪都好,最好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躲一辈子。”
手臂突然被人狠狠一拽,一阵天旋地转后,白知柒落入了一个温热熟悉的胸膛。
她咬着唇,杏眸里闪烁着泪光,不想再看他那张脸。
每次一生气就板着张脸,谁要受他的气。
戚玄迟垂眸看了怀里人半晌,终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姐姐在我身边坐了这么久,怎么还不知道我究竟在写些什么?”
白知柒闻言一愣,抬头往桌上看去。
今日柒柒未归,柳絮落满桥头,此景不能同享,吾甚思。
今日柒柒未归,新引两尾彩鲤,此物不能同赏,吾甚思。
...
今日柒柒已归,吾甚喜。
她这下倒是顾不上哭了,伸出手去够那厚厚的一沓纸,却被人摁住了手。
“姐姐总是活的最肆意的那一个,要是能多停留在我身边片刻,也好,若是想看,不妨就拿姐姐换吧,陪我一日,便能看一天之记。”戚玄迟将头埋在她颈后,轻声呢喃到。
白知柒只觉得身上莫名有些躁意,愣愣笑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