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衣脸颊飘上淡红,旁人一看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回道:“可惜她平时不喜欢戴首饰,我就想来随便看看,正巧遇见这支钗,想着她戴着会很好看。”
简安月莞尔:“公子不妨试试送花。”
“送花?”
“若是公子的心上人不喜欢戴首饰,或许是家境所困?”
顾裴衣摇摇头:“她家虽不及简小姐,可也不至这般,她只是单纯不喜欢戴金银。”
“这般正好,公子以花代心意,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裴衣左右思量了一下,行礼道谢:“谢简小姐指点。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他走后,杨高枝凑上来,撅起嘴:“我还以为姐姐要把东西让给他呢。”
简安月笑着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小笨蛋,这是我要送给你的,除非你让我放手,不然我抢都要从旁人头上抢过来。”
杨高枝双颊的胭脂好像更红了些。
她害羞地低头,道了声嗯。
简安月瞧她可爱,捏了捏她的脸。谁知,杨高枝脸更红了。
一个月后。
某一天半夜。
简安月已经睡下了。
忽然一只手从黑暗里冒出来,捂住了简安月的嘴。
简安月惊醒,抬手准备去打那个人。
结果她看见了那人手臂处的护甲上,刻着一只月亮和一颗星星。
这是她哥哥的护甲,可黑暗中捂她嘴的人却不是简平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陌生的男子气息混杂其中。一双反光的眼睛印在蒙面人脸上。
“你是简安月吗?”
明明是个少年,可声音却是格外低沉。
简安月点了点头。
“我是牧云。”
简安月的眼睛在暗中瞪得极大。
确保简安月不会乱叫之后,牧云放开了她。
他趔趄了一下,步子有些不稳。
简安月急忙下床扶住他。
“牧云?你怎么在这?”
“平星有危险。”
“什么?”
牧云不再废话,让简安月跟着他。
简安月带上药箱,跟着牧云七拐八拐,偷偷摸摸从自家院子里翻墙出去了。
他们绕开街道,借着夜色,骑马寻到了城南一处远人气的竹林里。
竹林里有一处隐蔽的竹院。
牧云推开一间房门,只见简平星躺在里面的竹塌上,不省人事。
“哥哥!”简安月急忙过去查看简平星的情况,只见他身上的衣物有数道血痕,不过万幸的是都不深。
看见简安月给简平星包扎伤口,牧云在他们身后忽然倒了下去,像是一个完成了自己使命的骑士,不过是浓墨重彩地退场。
“牧云!”
简安月还没给哥哥处理完伤,转头看见牧云又倒下了。
正当她准备先过去看看牧云的时候,简平星在她身后扶着头徐徐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坐起来:“这蒙汗药的劲真大啊。”
“哥哥!”
“小月?你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牧云怎么了?”
他一连串的提问砸过来,人也跟着爬到了简安月和牧云的身边。
二人合力将牧云抬上了床。
简平星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他面色不虞:“你怎么这么傻!那人根本伤不到我的,你明明能够避开的!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他的刀?”
牧云还残留有一线意识。
他抬起手,想要去抚平简平星的眉头。
“你没事就好。”
他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随后陷入了昏迷。
简平星接过简安月手里的绷带和创伤药,手忙脚乱地给牧云包扎起来。
他喊:“你不准死!你好不容易才等到我,你不准死!”
他的阵脚已经慌了,手抖得根本拿不起药。
“哥哥。我来吧。”
他退去一旁,紧张地看着简安月给牧云处理伤口。
简安月解开牧云的衣襟,被他胸口密密麻麻的伤痕吓了一跳。
那些伤大部分都是旧伤留下的疤痕,有一道横在他胸前的新鲜伤口格外醒目,它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足足有一寸深。
简安月实在不敢相信,刚刚牧云是带着满身的伤坚持住跑去找她求助的。
简平星痛苦地抱住头。
“都是我!若不是为了我,牧云本来可以逃走的,都是因为我,他才又折回来!”
“哥哥!”
简平星陷入无限自责中,他听不进去妹妹的呼唤。
简安月掰过他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哥哥!我需要你帮我按住牧云!我要帮他缝伤口了,不然他会死的!”
听到死字,简平星终于稍稍平静下来,他点点头,过去按住了牧云的手臂。
简安月深吸一口气,拿起针往牧云胸口的伤口扎去。
牧云疼得又醒了过来。
简平星骂他:“你个大傻子!为什么跑那么远去求助?”
牧云微弱的声音传来:“旁人不能看见你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简平星的肩膀也颤抖起来,大滴大滴的泪落下来,他沉声骂着:“你就是个傻子。”
他第一回在妹妹面前哭,可他此刻根本顾不得其他。
简安月暂时让自己不陷入哀伤之中,她得镇定下来,才能救回牧云。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牧云的伤全部被处理完了。
他人也昏迷过去。
简平星目不转睛地看着牧云的侧颜,眼中思绪万千。
“哥哥,我看看你的伤。”
简平星听到妹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把手递给她。
“怎么回事?”简安月问他。
高大的云鹰露出受伤的神情,变成了一只被暴风雨淋湿的小雀。
“今晚我与刑部的人去跟你说过的拳场卧底,遭到了埋伏和反扑。牧云听到消息,只身回去救我们,刑部的人成功逃回去报信,可他却因为我受了重伤,我中了蒙汗药,醒来便是在这里,接着看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