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月的眼眸闪动一瞬:“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竹间紧紧捏住她不肯松开,像是一旦放开她,便会永远失去一样。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甜郎进门来了。他看见房里的二人,一时有些迟疑。
甜郎慢慢走过来:“小姐,我取得了。”
接着,他一边观望着竹间的反应,一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简安月。
竹间眼疾手快,一把将甜郎包在手绢里的东西抢过去。
他打开,发现是一只封好的小瓷瓶。
“还给我!”
简安月焦急地上手来抢,竹间站起来退去一旁。
争夺中他打开瓷瓶,看见了里面装的白色的浊液。
他闻到石楠花的味道,当即明白了里面是什么。
“这是!你!”竹间有些气愤,指着甜郎,“你怎么能?”
甜郎有些委屈:“我只是奉命行事,从隔壁公子身上取到清液交给小姐而已。”
简安月趁竹间不注意一把把瓷瓶抢过去封好。
竹间的指头转到简安月身上:“你不知羞耻!”
简安月给他翻了个白眼:“干你何事?”
“你要这个做什么?”
“干你何事?”
竹间的垂幔都被气得抖起来。
他一会指着简安月,一会指着甜郎。
“好啊,我明白了,怪不得找他来,原来是早就设计好了的!你们今日故意引诱贾帆入房,就是为了取他……”
简安月拿出自己的乾坤殿的官牌。
“你听好了,我是奉陛下旨意,前来私服办公,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的事也不要说出去,不然等我上禀陛下,治你的罪!”
竹间:“我何曾……”
简安月:“你何曾什么?”
“我何曾说过要把这事说出去?”
“那你这般大动肝火干什么?”
竹间语无伦次起来,咿呜半天喊出声:“我,我是怕你得脏病!”
简安月安静了下来,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她瞟了一眼甜郎的反应,她本来以为甜郎要生气的,谁知他听完反应了一会儿,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反而竟笑出声来。
“哈哈哈,公子是觉得我跟小姐是那种关系?”他像是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简安月过来拉住甜郎的手:“不要理他。”
甜郎听话,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公子放心,甜甜很是讲究干净的,小姐绝不会沾上半点污秽。”
简安月深深地回眸望了竹间一眼,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竹间跟过来时,看见简安月正抬起一壶水往贾帆头上浇过去。
贾帆嗷的一声清醒过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黎小姐和我……”
简安月面无表情:“只是你的梦。”
贾帆看向自己的胯间,头上飘满疑惑,甜郎完事之后早已经把他的裤腰带系好了,看不出来他刚刚经历过什么。
贾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可是,这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我们正在喝酒,你忽然晕了过去,我把你扶上床等了半天仍是不见清醒,而且没有了呼吸,我心下害怕,就拿水泼了你。公子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太担心公子了。”
简安月装成无辜的样子,担忧地看着贾帆。
他看见她的眼神,想起来简安月的真容,一时小鹿乱撞,随即晕晕乎乎地回答:“不要紧不要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怎么会怪你呢?反是我忽然晕倒,没有吓到你吧?”
“星宝的确是有些惊吓,不过见到贾公子现下无忧,星宝也安下心来。”
“如此,真是对不住黎小姐,这样,下回定要好好上门来赔罪。”
贾帆说着,要上手来安慰简安月。
竹间一把把人拉去自己怀中:“朝中急传,我与黎小姐还要回宫复命,恕不能逗留。”
没等贾帆反应过来,竹间已经拉着简安月离开了此间。
简安月意外地没有挣扎,她安安静静地跟着竹间走了。
他的五指扣住简安月的手,即使隔着一层黑布,手与手之间的触感也清晰地传递到简安月心中,勾起丝丝波动。
这个感觉她不会记错。
竹间带着她上了他的马车。
“送黎小姐回去。”他吩咐道。
二人坐定,面对面相顾无言。
简安月凝视眼前的男子。
忽然,竹间伸出一只手:“给我。”
“什么?”
“贾帆的……瓷瓶。这么脏的东西,你不能碰。”
简安月心里泛起一阵恶趣味。
她调戏道:“我又不是没碰过。”
这一句果然有效,竹间顿时无语了,伸出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简安月:“我也是奉命行事,竹间公子既是同为陛下效力,自然也理解我。所以原谅我把不能东西交予你。”
“真的是陛下给你的任务吗?”
“我是了大陈。”她坚定语气。
竹间听完,沉思了片刻,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既是如此,小姐自便。”
将简安月送到家之后,竹间的马车往王宫驶去。
他叫进来一个随从,吩咐道:“去查清楚那个叫甜郎的花郎底细,还有他和黎小姐什么关系。”
“是。”那人得令退出帘子。
竹间的手一直紧紧攥拳,不曾松开。
简安月白日的话一直回响在他脑海。
“与你何干?”
是啊,他凭什么管她?他以什么身份管她?
就算她再嫁于他人,都与他无关了,更别提他无权干涉她的私生活。
原本急攻心间的怒火顿时弥散,化为圈圈冷泉,一点一点吞噬他的身体,将他卷入冰冷的水底,不见日光。
突然,一点星光从水面照进来,唤醒了即将沉底窒息的他。
不,他还有机会。
有一个人的旨意,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
只要她还是大陈子民,她便要服从皇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