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李叡一人在温泉里又待了半个时辰,不知在做什么。
“姑娘?简姑娘?”陈奕叫了简安月好几声。
她回过神来,刚刚的回忆被她随水雾打散。
陈奕假装没有瞧见简安月满脸通红之色,道:“走吧。”
她拍拍自己的脸,冷静下来,跟着陈奕离开了。
清心水榭一处房中。
雪姑把给牧云擦身的工作留给了陈奕,带着简安月出去喝茶。
纳兰神山在诸境交界处,地势严峻,常年积雪。
严格来说,雪姑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子民。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年龄几何,只知道她高深如仙人。
雪姑也不知道李叡是大陈皇帝,只以为他是哪个没落王血,简安月是他心爱的寻常人家的姑娘。
一只仙鹤叼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杯仙叶制成的茶杯,里面装着仙露。
“我这很少来客人,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雪姑言重。”
雪姑重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人上山来拜访。就算偶尔隔一两年来个人,要么是自己将死,要么是亲人将死。”
简安月:“坊间相传雪姑虽心善,但仙运可遇不可求,不一定能够受赐所求,故以为不便打扰。说来总归是怕人间气扰了雪姑清净。再加上这三万阶天梯,非常人耐性能上来的。更别提还有山间的雪怪拦路……”
雪姑无奈地一笑。
“你此趟出去定要给我好好宣讲宣讲,说来了都是客,只要爬上山来了,我绝对有求必应。”
简安月答应下来,她已经知道了,雪姑其实是个喜客的人,但因种种原因,常年见不到新人。
雪姑:“对了,牧云他是雪豹将是吗?”
简安月点点头。
雪姑继续道:“我近日观测天地,看到兽灵狂乱,坊间恐生乱象。牧云他近日可有异常?”
简安月摇摇头:“他不曾说过。”
说完,她忽然有些自责。牧云自然不会将伤口展示给她看,他只会默默在阴影里独自舔舐。除非有什么异常,通常都是与她的安全有关时,他才会主动跟她讲。
雪姑看出她的愧疚:“你肯为他担忧便是好的。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大陈五兽将的情况。”
简安月:“大陈五兽将怎么了吗?”
雪姑:“五兽将,之所以称为五兽将,是因为他们有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自然之力,可又能保持着为人的最崇高的道德与智慧。不同于普通人,又区别于未开化的野兽,真是此间妙极。”
她讲着讲着,眼中放光,忽然意识到简安月还在听她说话,冷静下来。
她继续道:“只是,我最近嗅到了一些难闻的气味。一些人不人,兽不兽的生灵出世,可又不知从何而来,根本不能与五兽将相提并论。”
简安月想起来那天在加利杨林见过的睚眦神。
雪姑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我那天也是跟着去寻所谓的睚眦神的。谁知竟然在他们老巢遇见了你。”
简安月:“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存在,才知道还有这样的活物。”
“睚眦神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更多的不知什么神。”
简安月不解:“雪姑何意?”
雪姑:“除了加利,我在其他地方也见到了一些像他们一样的兽人。”
“何处?”
“离这里很远很远,也不在大陈境内。”
简安月稍加思索:“雪姑说的可是南蛮?”
雪姑点点头:“南蛮更南处,深山老林里面。”
简安月记下心间。
悠悠云海静好,神山之上的日子悠闲飞逝,眨眼间,已经是半月过去。
牧云的伤早就康复,只是架不住雪姑盛情,于是简安月留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