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笑了:“这都是很常见的武技,你要是想学,有空就过来找我,我教给你。”
虽然嘴上这说得稀松平常,但是能将武技和剑技这样行云流水地使出来的,放眼整个康斯坦丁,老鲍还真没找到几个能比自己强的,所以也很受奉承。
而且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伙子多半出身于魔法世家,自幼泡在魔法书里,所以才会对舞刀弄枪产生了兴趣。等真正深入了武道,认清了自己的瓶颈,多半还会乖乖地回去搓火球。
不过,鲍德温把江笑谈叫来,并不单单想试试他的底。他见江笑谈自行治愈了伤口,便走到房间里面,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小伙子坐下。
“跟我说说吸血鬼袭击那晚的事情吧。”待江笑谈坐下,会长也拉来一张椅子做到了他的对面。
江笑谈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这些事情别人其实都汇报给鲍德温过,但是他仍然听得很仔细,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待说道男爵袭击那一节,鲍德温突然问道:“你还记得那个男爵的相貌吗?”
男爵的突然袭击给江笑谈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所以他详细地叙说起了他的长相来。
公会长一边听着,脸色一边变得凝重起来。
诉说着诉说着,江笑谈就觉得男爵的脸跟公会长渐渐重合起来。
“说起来,那个男爵的眉眼,跟大师有几分相像呢。”
说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个男爵不会跟公会长有什么关系吧?
没想到鲍德温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后,说道:“这么说来,他很可能是我的侄子,前几年失踪了的柯林斯。”
“哈?”
公会长接着说起了柯林斯的事情。
那是鲍德温的哥哥艾德蒙——也就是康斯坦丁公爵——的长子,说起来真的是位男爵,将来是要继承公爵的领地的。
几年前,柯林斯男爵带着几百人的近卫骑士外出游猎,便突然失踪,几百人如同蒸发了一样。
在听说了袭击的吸血鬼军团的布阵和构成后,鲍德温很快就怀疑到了失踪的那支近卫骑士军团上面,人数也大致对得上。
看了吸血鬼们遗留下的盔甲之后,也印证了这个想法——盔甲虽然被重新染成了黑色,但是样式和材料跟康斯坦丁的近卫骑士盔甲是一样的。
可惜这些吸血鬼们都已经成了灰烬,包括那个断成两半的男爵——为了防止吸血鬼复活,他是第一个被烧成灰的。
鲍德温也问过了其他在场的猎人,但是当时事发太过突然,多数人见到的只是被银之毒腐蚀得苍黑的尸体,见过活生生的男爵的,只有江笑谈了。
而他的回答则与柯林斯的长相一一印证,所以在听完之后,鲍德温已经可以确认,那名男爵就是自己的侄子。
对于这名侄子,他其实很欣赏的,还教授过柯林斯不少武技,但关于侄子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成了吸血鬼,鲍德温则是一头雾水。
“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再有人问你男爵的长相,你就说天太黑没看清,记住了吗?”问完话之后,鲍德温郑重地嘱咐道。
“明白了。”江笑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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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伤势好些了吗?”
上城区的洋房里,琳琳走进女伯爵的房间,关切地问道。
玛格丽特有些倦怠地坐起身来,不施粉黛的她看上去清丽动人,但是消瘦得令人心疼。
“唔,还在恢复。”
她把单薄的睡袍卷到了胸口,露出了腰腹间的伤口。
严重的灼伤刚刚结痂,其实这已经算是恢复得很快了——火焰伤害能阻断血族的自愈能力,也就是女伯爵自身足够强大,如果是普通的血族,多半会因此丧命。
“琳琳,我可能....”
“主人!我有事情要禀报。”眼看女伯爵要开始自怨自艾,琳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主人的话。
作为勤劳的女仆,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在这时被主人缠上。
“呃,你说吧。”玛格丽特的表情更加哀怨了。
“我希望主人能允许我和雷雷在康斯坦丁蓄养家畜。”
这里的家畜,自然不是牛马羊。
“为什么?康斯坦丁的家畜看上去干瘦丑陋,说不定还有传染病,你们不要委屈自己...”
“我们带来的血药片剂已经不多,只能够主人自己用了。”
“哎?那可是整整一大瓶,咱们三个用一年都用不完的吧?”
“已经没多少了,主人受了三次伤,泡了三次血浴!”
“呃....”
“所以,您肯同意了吧?蓄养家畜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但是总归要向帝国外务部做好报备。”
“申请我已经拟好了,请主人签字邮寄回国内就好了。”
琳琳说着拿出了一张用精致的字体书写好的材料,以及蘸好墨水的羽毛笔。
玛格丽特略带尴尬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琳琳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女伯爵的火漆印,把申请书封好。
看着琳琳手脚麻利地做完这一切,女伯爵有些无奈,自己似乎放权放得有点过了。
还好这个性格强势的女仆忠诚度是没得说的,不然哪天把自己卖了,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偶尔也要表现得有主见一点,不能让女仆小瞧了。
想到这里,女伯爵清了清嗓子,说道:“挑选家畜一定要找身体健康,家世清白的。忠诚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惑心术控制心神。”
“是。”
“至于家畜的性别,琳琳的我就不管了,雷雷的最好不要找女孩子,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万一对家畜动心了就不好了。”
“这一点我无法认同!”
“哎?”
“男孩子的话说不定更危险。”
“呃.....好吧,那我就不干涉你俩了。”
女伯爵败下阵来。
琳琳收好信件后,又帮主人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袍,并且小心地换了药,便拿着沾了血迹的睡袍离开房间。
不过,她在房门口停了停,说道:“主人,请容我僭越,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啊?”
“作为女孩子,请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我和雷雷都不愿意看到主人受到伤害!”
说完,性格强势的女仆就离开了房间,留下了发呆的女伯爵。
过了一会儿,玛格丽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被小自己几百岁,如同女儿一样养大的女仆说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