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儿!”沈老太爷皱了皱眉头,提声喊道,“沈柏!”
沈柏突然打了个寒颤,满面惊恐。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子。
沈柳见到自家弟弟这个模样,心生担忧,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帕子,递了过去,让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老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头的冷汗,玛法唤你你也不吱个声。”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真是如此,不如说出来,咱们与玛法一起来想法子。”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虽说平日里对自家弟弟多加挤兑,但该操的心沈柳也一样没少过。此时见到弟弟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更是只剩下心疼,哪里还有半分不满。
然而,沈柳今儿的心疼注定成了空。沈柏苍白着一张脸,勉强扬起笑容,对着沈柳说道:“二哥,弟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方才想起昨晚上做的梦,给惊着了。”
沈柳本就是个精明的人,听到弟弟的这番说辞,自然是知道他在撒谎的,只是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多加盘问,只想着待会儿去问问伺候的奴才小厮,看看是否有什么消息。
沈老太爷双目如炬,盯着沈柳半晌,直盯得人双腿几乎要打战儿才将目光移开。
孙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老了,老了。
这般想这,沈老太爷眼眸低垂,一手捋了捋斑白的胡须。正在这时,两根半白的胡须飘落在书案上,乌黑的案板显得那胡须分外刺眼。
沈老太爷心中一梗,再不肯承认自己已经上了岁数,趁着孙儿们不注意,偷偷地哈了一口气,将那胡须吹走,眼不见为净。哼!
沈柏竭力让自己的心沉下来,吐出心中的郁结之气,他起身对着沈老太爷行了个礼,说道:“玛法,孙儿身体有些不适,想去歇息歇息。”
沈老太爷此时一心扑在那胡子上,也没阻拦,挥挥手就让他告退。
“对了,玛法。”沈桐走到书房门口,忽然想起一桩事来,又走回来,躬身行礼说道,“玛法,这些时日前线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底下的奴才们也不好好做事儿了。如今也是时候好好敲打敲打。”
屋子里的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痴傻天真之人,自然是明白沈桐话中的意味。
沈柳这时候也插了一嘴,说道:“正是哩,再不敲打敲打,只怕有些人的爪子就要伸到咱们府上来了。”
沈老太爷久久不语,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沈柏见状,张口想再添一把火,可却被一阵特殊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咚,咚。”
书房里的人相互看了眼。沈柏疾步走进西侧间。再次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玄色衣裳,全身包裹严实只余一双鹰眼以及一双满是厚茧的手。而他的左臂上赫然插着一枝断箭,因为衣裳颜色深,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有血迹的渗出。
沈老太爷一惊,急忙站起身来,绕过书案,亲自扶过这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这人胳膊上的伤患,沈老太爷心痛不已。沈柳从屏风后面拿来一只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治伤的药。
沈老太爷顾不得其他,稍一用力撕开这人胳膊上的衣裳,便要替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