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位神医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总觉得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
而此刻叶曦和看过来,刚好对上那双眸子的那一刻,纪图南心中的那股莫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啧,你眼光不错嘛。”
姜代敏眼尖地瞥到两人对视的一幕,轻笑了一声继续道:“那是晏国太子,年纪轻轻六品武者。
晏国不比旁的国家,这位太子的皇位稳固非常,越国也算是不弱于越国的国家了。我可以帮你跟母妃说说,收你做义女,给你封个公主的名分,争取争取,说不定还能做上正妃呢。”
叶曦和听见了也干脆只当没听见,忽然,对着纪图南极快速地眨了眨左眼。
纪图南怔了一下,随后双目赫然睁大。
你是……是……
他几乎要忍不住脱口而出。
叶曦和内心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兴味,只是眼前突然一花,她和纪图南隔空交汇的视线被挡住了一瞬。
她诧异地看过去,那人抱着琴,已经从她身前走过了。
叶曦和扭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背影,对着上座的皇后和太子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然后便退到角落,将琴摆正。
“呐,你等的人来了。”
姜代敏一如既往地发挥着她叽叽喳喳的本性。
琴声从七根琴弦中缓缓流泻而出,席间喧闹攀谈的客人们具是一愣。
安静了良久,侧耳倾听,呼吸放轻。
似乎生怕出声就会打断这琴声。
叶曦和不例外地也有些出神。
她目光看向角落里抚琴的沈遇书,戴着面具,月白色的直缀很是素净,他似乎并不太高兴。
他抚了两首后,皇后便出声让他退下了。
适可而止,宫宴的氛围并不适合让他来弹奏这些悲伤的曲子。
那人起身,依旧是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退下。
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似的。
沉默,寂静。
叶曦和的眼前再次掠过月白色的身影,稍纵即逝。
姜代敏撇了撇嘴,低声不屑道:“五年了,还搁这儿装深情。”
叶曦和眸光微微一闪,故作懵懂地轻声细语问道:“公主殿下这话是何意?”
姜代敏:“他若真对我长姐有情有义,当初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平白污了我长姐名声。这么多年来,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
叶曦和听懂了,姜代敏的意思是,沈遇书故作深情是给彰武帝看的,因为只有这样,彰武帝才可能饶他苟活。
怕死是人的本能。
可叶曦和还是觉得有些玄幻,“你长姐?”
姜代敏瞥了她一眼,“你这是是什么表情?”
叶曦和终于发现自己漏了很重要的一点,老鸨同她讲五年前镐京城里发生的那件事时,并没有提及姜幼书是哪位娘娘膝下的,因为在老鸨看来这是常识。
但是她并不知晓。
包括前世后来,她嫁给姜延年后,皇宫内把姜幼书几乎当成了一个禁忌,自然谁都不会提起这个名字。
她讪讪地笑了笑,错开姜代敏审视的目光,含糊道:“事情过去太久,民女一时之间脑子里竟有些恍惚。毕竟嘉乐公主这些年来声名远播,很难让人记起还有一个长姐。”
在前世,她便一直以为姜代敏便是大公主。
姜代敏被恭维了几句,神色有些愉悦,也就没有追问。
“公主殿下,民女饮酒有些醉了,想出去醒醒酒。”她道。
姜代敏皱眉,“宴会都还没开始多久,你这才喝了一口就醉了?你行不行啊?”
叶曦和好脾气地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