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这等事情?”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错不了。太傅,您看这谢督主和瑶妃娘娘……”
“谢逾一向对瑶妃恭敬有加,照拂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崔仲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冷笑着道,“只是老夫实在没有想到,其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缘故。”
“太傅说的是,没想到瑶妃娘娘当年的一饭之恩竟然会让谢逾惦记如此,可见这谢逾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哼,什么至情至性之人,阉狗罢了,少了那东西总要给自己找些慰藉。”崔仲业嘲弄的说道。
“是属下想岔了。”先前说话之人连忙鞠躬告罪。
“无碍。”崔仲业自是没那么在乎,只语调幽幽的道,“你去告诉那传话之人,只要他用心为我办事,西厂督主的位置,非他莫属。”
“是。”
下属应下,心中却又有一层疑惑。
“太傅,瑶妃娘娘现如今已经惹了龙颜大怒,是不是要趁此机会……”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逾虽然不在宫中了,但是他的耳目可是遍布在各处,整个皇宫还是在他的把持之下。”崔仲业缓缓摇了摇头,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精光。
“瑶妃先留着,整个谢家都已经死绝了,她一个女子不足为惧,往后说不定还能用她牵制住那阉狗。”
崔仲业自以为掌握了谢逾的秘密,自是要最大化的利用将其变成他的助力。
谢逾走后,青锁替谢令窈处理着脚上的伤口,眼泪也不住的掉了下来。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谢令窈喃喃的道,倏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娘娘。”
“一想到我要替那种人生儿育女,我就觉得恶心透了。”谢令窈说着,原本漂亮的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恨意。
“青锁,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追随着父亲母亲他们去了,可一想到他们死的那样惨,我就没法心安理得的去死。”
谢令窈十指扣在罗汉床上,随即生生的掐断了。
她睁着一双空茫的眸子,凝视着半空中,眼泪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娘娘,我知道您心里苦,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还要为难自己。”青锁说着,咬了咬唇瓣,替谢令窈不值着。
“青锁,你不明白,没有人能够明白我心里的苦。”
谢令窈说道,情绪漠漠的。
那种眼睁睁看着一家百余口人在自己面前被斩首的画面,那掉落在地上还睁着双眼不能瞑目的头颅,每一次都会成为她的噩梦。
她在夜里吓哭过不止一回,醒过来后多希望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她的家人还活着,她的宗族还在,她的父母还会叫她一声乖囡囡,而她的兄弟姐妹依旧和她玩闹。
可,那些不仅仅是噩梦,也成为了现实。
她满门尽灭,九族皆毁,只余下她一个人在这浮世里踽踽独行,苟延残喘。
谢令窈觉得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
而如今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只有复仇!
“娘娘,今日掌印过来,下令封锁了瑶华宫,不会再有人来妨碍娘娘休息。”青锁说着,努力的扬起着笑脸,“在这宫中,还好有掌印是真心对待娘娘的。”
“掌印啊!”
谢令窈拖长着音调,心里顿生出一种暖意。
谢逾,真令她感到熟悉。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