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这生死斗，怎么打？

萧青惨笑一声：“你是不是想来提前杀我的？”

谁知，方尘似乎是被气笑了，“杀你？我要想杀你，你之前不是早死一万遍了？”

萧青顿时一愣。

方尘说得对啊！

他真要是炼气九品，之前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打死。

“那你为什么过来？”

萧青不解。

这时，方尘突然怒喝：“因为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萧青！”

“你简直浪费了我所有的心血。”

萧青一愣，抬头看向方尘，满脸愕然。

浪费他的心血？

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是刻意掩盖修为，接近你，再羞辱你！”

“因为，我想让你有羞耻心，想让你重新振作。”

方尘厉声喝道：“可你呢？”

“我之前屡次欺辱于你，你竟然都无动于衷？”

这话一出，萧青猛地呆住。

而方尘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激愤道：“怎么？小小的修炼瓶颈就拦住你了吗？”

“爹娘死去，你没想过奋力修炼，囊萤映雪，以求报仇，却想着自甘堕落，自暴自弃？”

“你实在太让我心寒了！”

“你非要我满眼失望地看着你吗？”

字字肺腑，皆是痛心！

方尘深邃的瞳孔之中，此时满是怒其不争的忧伤，浓郁到简直都化不开……

这一刻，萧青大受震撼，浑身僵硬，目光凝滞，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羞辱自己最过分的死敌？

竟然是为了激励自己吗？！

若换做之前的方尘说这种话，他绝对不信。

他甚至还会觉得方尘是害怕自己提升到了炼气四品，才故意编织谎言。

可现在……

炼气九品的方尘如果真担心自己提升了修为，真的想欺辱自己，那一巴掌拍死自己不就行了？

何必给自己说这么多？

何必编织谎言？

但萧青就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奇怪……

自己很自暴自弃吗？

明明自己不是天天都在修炼，只是没有长进而已……

但萧青马上就想到了，哦，也对！

在方尘眼里，或许自己修为毫无长进就是不修炼的原因吧！

随后，萧青嘶声道：“可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看你先前想和我约定生死斗，修为还有所增长，我开心至极，本以为你已经恢复斗志和血性，现在打算过来看看你！”

方尘痛心疾首道：“谁知道我方才仅是稍微展露修为，你竟然就心生胆怯？”

“怎么？难不成区区炼气九品就能让你畏惧吗？”

“那你怎么对得起我对你的期望啊？”

“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宗族爹娘啊！”

萧青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原来，他是因为自己的胆怯才这么生气的吗？

“不，方……方师兄，我不是畏惧。”

萧青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又愧疚，无力地辩驳了一句。

这一刻，他只觉得难过至极，心中如火在焚，羞愧难当……

我怎么能辜负方师兄的期望啊！

我刚刚怎么能害怕啊？

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