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闭上了眼睛,耳旁响起有些走调的笛声。那是,自己小时候送给他的。
那在自己的眼中只是一个走调的短笛罢了,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笛子,继国缘一死时都戴在身上。
“还真是,败给你了啊。”黑死牟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进行抵抗,在那轮煌煌大日面前,完全放开了戒备。
身影,淹没在大日的辉光中。
“既然哥哥要成为最强的剑士,那我就成为第二强的剑士就好了。”
耳边最后响起的,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黑死牟就死了么!”赶到这里的珠世看着地上滚动一颗眼珠缓缓化作一缕灰烬消散,有些复杂的开口说道。
此刻,连她都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什么心情,在感受到困扰自己百年的枷锁终于要打开之后,她的心情反而变得奇怪起来。
而另一旁的猗窝座依旧是双眼无神的呆立着,像是灵魂也随着秦泽的那一剑而湮灭。
秦泽走到他的身旁,寒光一闪,上弦之三,便也葬身在了这个偏僻的巷道之中。
“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听到珠世的询问,秦泽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即便重新迈起了步伐离开。
“接下来,我要彻底掌握继国缘一所传下来的东西。”一听到秦泽还可以变得更强,珠世的内心也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您。”珠世恭敬地对着秦泽说道,而秦泽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泽抬头看了一下夜空,发现,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暗淡。
……
一处喧闹的房屋中,父母正在谈论一天的艰辛,突然,他们的儿子面色一变,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惨白无比。
母亲注意到了这一现象,连忙走到儿子的身旁,摸着儿子的额头关心的问道:“秀逸,怎么了,不舒服么?是不是,今天的饭菜……”
“闭嘴。”小男孩突然狂暴的喊道,这一声怒喝,让父母都惊住了。
他们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平日里表现得无比恭顺的儿子,此时却面色狰狞,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而小男孩儿随后便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了。”
说完,小男孩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面面相觑,一脸不知所谓的父母。
小男孩儿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小男孩儿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院中的鲜艳的盆栽被鲜血溅到,竟是瞬间便枯萎起来,呼吸之间变成了焦炭般的样子。
“无惨大人,您怎么了?”这时,院落中突然走出了鸣女的身影,她温柔的蹲下身拍着无惨的后背。
“黑死牟和猗窝座都死了。”无惨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是黑死牟还是猗窝座都是自己耗费心血培育出的。
尤其是黑死牟,一身实力更是仅次于自己,但是现在竟然全部死了。
这一下子,就连他这名鬼王都感都一阵肉痛。
“是那名叫做秦泽的人类干的么?”鸣女想起了二人的任务,开口问道。
“不知道,但我更希望是这两个蠢货是被鬼杀队杀得。”无惨的意思,鸣女也明白。
二人的身死,无惨更希望是鬼杀队付出万般艰辛后倾力斩杀,也不希望真的是因为仅仅试探秦泽的实力而死。
前者还好说,问题不大。
但要是后者的话,那无惨就要考虑未来几十年要找那个地方藏身了。
“需要叫童磨他们么?”
“叫他们干什么,叫他们送死么?”
“秀逸,这位是?你吐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不放心的母亲,走出门却正好碰到了这一幕。
本就心情不好的无惨更是脸色一黑,直接对着鸣女示意了一个眼神。
鸣女顿时了然,提着洁白的和服隐匿在黑夜之中。
“秀逸,这到底是……”母亲话没说完,一道鲜血从她脖子中喷出,母亲眼神中的光亮也是迅速黯淡下去,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
几个呼吸的时间,客厅中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归于寂静。
无惨走到女人尸体的面前,身躯一阵变换,重新变回了那个年轻俊秀的鬼王无惨。
无惨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的说道:“可惜了,这么温情的一幕,我还是很想接着演下去的,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做完这一切的鸣女重新出现在无惨的背后,如同最忠实的仆人一般。
听到这话,无惨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赤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亮光。
随即开口说道:“让所有的下弦鬼都到无限城中等我。”
说完,无惨补充了一句:“把那几个刚刚从下弦的位置上踢下去的鬼也召集来吧。”
“是,遵从您的旨意。”鸣女没有询问为什么,只是忠实的执行着无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