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枪响,这一枪打在他四肢中唯一完好的腿上,让他再也不能移动。
这一枪也打碎了陈默群所有的希望,他不再对我祈求,而是终于冷静,或者说绝望了下来。
他看向我,悲怆的笑了两声,道:“我现在后悔了......我当初不应该找你,不应该把你变成现在这副可怕的样子......你疯了.......”
说完,他仰面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就像是等死一样。
“你是应该后悔。因为你我只能被迫离开上海,我甚至没能再见到我爸爸妈妈的最后一面。陈默群,你应该庆幸你是个自私的不懂爱的人,否则我一定会当你尝尝我当初所承受的痛苦。
不过,你现在也可以尝尝,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最爱的应该就只有你自己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衣袖,从手臂上面解下缠在那里的针包,抽出一枚针走向陈默群,在他睁开眼睛看向我的一瞬,精准的扎在了他头顶的穴位。
陈默群顿时开始抽搐,突如其来的宛如抽筋拨皮的痛楚袭满了他的全身。
我退了几步,站在离他三四米远的位置,冷冷的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因疼痛而蜷曲痉挛的身体,听着他哀嚎。
直到动作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轻。
陈默群死了,死在血泊之中,眼眶充血、死不瞑目。
我却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明明我曾以为只要能报仇,我肯定会高兴一些,可是似乎没有。折磨他的时候,我也没有当初在战场上悄悄的暗杀掉一个日本军官的那种暗自雀跃。
明明我一直觉得陈默群这种助纣为虐汉奸比那些残暴的日本人更该不得好死。
可是现在他真的被我折磨死了,我却有种悲凉的感觉。
一时之间,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走向陈默群,替他合上了眼睛,并扒下了他头顶上的针。
他死时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喉咙,我想他在这一瞬间大概是体验到了窒息。我扎下去的那一针,是在强烈的致幻剂中泡过的,而且头顶的穴位会影响到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影响着身体产生剧烈的幻痛。
将针擦了擦放回针包,再看想陈默群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手上带着的那只手表很奇怪,没有秒针?
我看了看自己的表。
三点一十八分。
可是陈默群手腕上的表却显示着四点十二分。
我将手表从他的手上摘下,对比着自己的表,静静的等了一分钟,确定陈默群手表上的分针并没有因为这一分钟的过去而移动过。
陈默群的身份不低,不管是在军统时还是到了日本人那里之后,都是享受着优越的条件的。他没有理由戴着一只坏表。尤其是在现在这种他可能随时要逃亡的时候。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只表一定另有蹊跷。
我将手表收起,转身走出小巷,找了个电话亭,给站里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来给陈默群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