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带着瓷瓶和绢帕出去销毁痕迹,我则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龙凤烛,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三更锣响,我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揉乱,掀翻了桌子,喊出了第一声‘救命’。
院子里守夜的的人听见了动静,开始活动起来,听有人到门口问情况时候,我再次喊了一句‘救命’。并拎起贵妃榻旁插着狐尾百合的瓷瓶走向崔延。
房间的门从里面拴着,屋外传来知雀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见了公主的声音!公主怎么在喊救命?”
她拍着门,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屋外,崔延的乳母赶到,拉开了知雀,并让人将她按住,压低着声音劝道:“知雀姑娘不懂,女儿家第一夜难免有些不适,公主身骄肉贵,想来是还不适应,所以才呼喊出声。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知雀姑娘还是不要在此大惊小怪,打扰了世子和公主的新婚之夜......”
知雀焦急的尖声呼喝着:“大胆!皇室规矩,公主若不愿意,驸马不得强行和她同房!如今公主在喊救命,你们却视而不见!待我回宫禀报陛下,定要将你们通通治罪......呜呜呜......”
我走到昏迷的崔延身边,毫不犹豫的举起花瓶向他的额头狠狠砸去,并尖叫了一声,猛地打开房门,厉喝:“崔家纵容崔延凌虐当朝长公主,藐视皇族,崔国公府是要谋逆吗?!”
我在宫里的形象素来是没有势力,无依无靠的。所以出降崔国公府,身边的心腹除了知雀是陪嫁,其他人,我都早早安排他们先一步出宫并找机会混进崔府,如白藏这样的。
而跟知雀一起陪嫁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各方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如皇兄、太后、皇后和各宫娘娘们的人。
所以,我在屋内发出呼救的时候,出了知雀是真的担心,其他人大多都在观望,以至于明明这个院内随我陪嫁而来的人和崔家的人,人数相当,但却没有人闯进门来。
直到我打开房门,冲到院子里,那些人看见我的‘惨状’,才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才纷纷行动起来,各司其职。
崔家的仆人中,有人跑到房内查看崔延的情况,有人则见机已经跑出院去,通知崔国公。
崔延的乳母从新房中跑出,嘶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我倚在知雀的怀里,目光扫向众人,道:“拿本宫的名帖,去请太医!皇兄没有审他之前,不许他死了!”
我的随从听令出府去找太医。
不久,崔国公崔志和他的夫人匆匆赶来,衣冠未整,想来是来的路上听他府上下人说明了情况,此时也顾不上摆婆家人的威严了。我尚在侧屋更衣,他们便以君臣之礼跪在了屋外。
陪嫁的梳头宫女正在帮我重新梳理头发,知雀虽然知道部分内情,但看着我这一身狼狈,还是不由心疼到红了眼眶。我听见外面的动静,对着知雀道:“你出去,让他们先起来。”
“公主,崔家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他们便是跪死在门口都不能赎罪。公主何必心软。”
我却劝道:“去吧,伤我至此的是崔延,崔国公素来忠君爱国,绝对不是有意欺瞒皇兄的。何况,我既然已经嫁入崔家,那国公爷夫妇便算是本宫的长辈,我就算再委屈,也没有让长辈跪着的道理。
你先出去转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本宫此时形态不宜见人,待重新梳妆后,再请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