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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来到二楼，站在楼梯口处。

眼神在里蒙、玛瑞、马斯和希尔达四人身上各扫了一眼。

然后低下头。

注视着在像条死狗一样趴在他脚下的托雷。

看着托雷只剩半截的身体，身上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

脑袋不见了一半头皮，满是裂缝的森然颅骨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沾满血迹的肮脏脸庞，有着一行清泪。

“是因为疼痛而流的泪水？”

“还是因为亲人死去的悲伤？”

“或是挚友背叛的绝望？”

即使没有亲眼看到，前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每一个细节，威尔可能比在场的当事人都要清楚。

九蛇的存在。

挚友马斯的背叛。

徒弟里蒙的攻击。

托雷心中的悲哀与绝望。

他都记在心中。

注视脸上带着不甘，生命渐渐消散的托雷，威尔脸色的笑容逐渐消失。

“狗咬狗的闹剧。”

“恶人悲哀的死去。”

“应该说是恶有恶报吗？”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伤心？心里会充满不爽？”

“……我笑不出来。”

托雷毫无疑问是一个邪恶之徒。

一生犯下的罪恶足够枪毙五分钟。

不！

必须炮决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般是这样的。

“是因为他真挚的友谊吗？面对挚友背叛时的绝望？”

“还是对于亲人的重视？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营救大概率已经死去的亲人？”

“真是可笑。”

“坏人偶然的闪光点会让人同情？”

“我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啊。”

威尔蹲了下来，手放在托雷的头上，“看着你如此悲伤的死去，我着实不忍，宽宏大量的我，绝对给你一个看着仇敌死去的机会。”

雷霆从他的手掌传向托雷的全身。

本来意识已经陷入黑暗之中，生命正在消失的拖累，居然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

……

托雷眨眨眼，动动手。

发现他不痛了。

也不累了。

身体前所未有的好。

不如说比没受伤的时候还要好很多。

他感觉可以围着黑金团总部跑三十圈都不带喘气的。

“你是？”

托雷注视着威尔，他知道是威尔帮助了他。

刚才威尔对他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他能够回复意识，都是威尔的功劳。

“我只是一名心怀正义的骑士。”

威尔如是说道。

“正义的骑士？”

如此愚蠢单纯的话，托雷想笑却笑不出来。

像这种抱着正义之心来到贝沃尔城，想要净化这座罪恶之城的人，每年都有不少。

闯进黑金团想要刺杀他这位邪恶的团长的人，他也遇到过很多次。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年轻有为的骑士，都是心怀正义的单纯之辈。

对于那些人，他会给予对方最恶毒的刑具。

让对方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他们领悟到这个世界的绝望真相——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只有力量。

但此刻，注视着这位脸上带着微笑的心怀正义的骑士。

不知为何，托雷心中一暖。

只是看着那美好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灰暗的心灵得到了净化。

他何尝不想相信正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