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也还是千里迢迢来到了连城。
沈知谨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他做一个决定,但事实上,他能做什么决定?
沈知谨还记得,不久前眠眠还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去京市了,提前和自己说新年快乐。
她正在回家的飞机上,肯定不知道他正在遭遇什么。
沈知谨厌恶于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但他这一刻又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办法。
宁芮道:“你不会还想找眠眠借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连我都会看不起你。”
沈知谨站在原地,环顾了四周的人。除了阳医生和眼前的夫人以外,还有不少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冷淡,全都胜卷在握的模样。说是让他做决定,其实其他的路早就都堵死了。
他们高高在上,轻易就能甩出五十万。于他而言,却是救自己最后一个亲人的救命钱。
无能真可怕,穷也很可怕,阶级更可怕。
沈知谨突然想起了那年陆家派人来接他时候的场景,那会也是这样。
他那个名义上的爷爷,高高在上,仿佛其实瞧不起他,但又不得不把他接回去。说话也冷冰冰,甩出了一系列所谓的好条件,以及如果不跟他去,就会受到怎样的冷遇,摆出来给他选。
他爷爷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毕竟一个没父亲疼,没母亲爱孤零零的在连城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向往去京市过人上人少爷的日子?
而且这样长大的沈知谨必定也一定很好被他拿捏。
沈知谨那会不知道为什么一定缺他不可,也不知道他那个名义上的爷爷和他爸爸究竟起了什么冲突。
他只知道自己实在是看不惯那副人上人的嘴脸。
他那个爷爷根本就不是把自己当孙子吧,只是当一个趁手的工具而已。
沈知谨有脚有手,没必要去满足他。
可现在,他没办法这么硬气了。
他有手有脚,但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凑够这笔钱。
宁芮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说起来,眠眠一个包,你都给她买不起吧。虽然说你们只是高中生,但眠眠在京市的生活品调,参加晚宴的礼服以及鞋子……这些,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到,她现在的生活环境以及相处的人,你够不到这个边。
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
宁芮道:“还是说,你只是想通过她去搭上流社会的边?”她讥讽道:“劝你别做这样的美梦了,别说她爸爸不会同意,连我都不会同意。”
“郁眠身为一个女孩子,别说一定往高嫁了,只要嫁一个家世相等的家庭,对郁家来说都是不小的助力。”
阳医生也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出,跟着劝:“不是我说啊,知谨,虽然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位夫人和你说的眠眠是谁,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如今你妈妈急需这笔钱来做手术,难道这笔救命钱比你目前的情景爱爱都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