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大家止住了议论。

因为苏雪瑶的歌声已经荡漾开来：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歌声仿佛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低低絮语，又仿佛是在幽暗的海底呻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低沉和凄婉。

歌曲的旋律透露出了浓浓的沉闷压抑，在呢喃中无不流露出孤寂与荒凉。

恍惚中。

每一个听众似乎感觉自己混身发紧，歌声虽然很低，但却似乎化为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的心神笼罩，然后拽着他们沉向那黑暗而恐怖的深渊。

歌声还在继续。

“海浪清洗血迹，妄想温暖你

往海的深处听，谁的哀鸣在指引

灵魂没入寂静，无人将你吵醒”

苏雪瑶独特的嗓音透过音响，弥漫了整个体育场。

渐渐地，旋律声和歌声仿佛融为了一体，让整首歌的悲情更进一步。

每一个听歌的人似乎都被无形的悲情氛围笼罩。

“这歌……”

“我听得心里发虚。”

“有种喘不过气的难受。”

“只是听了几句，我心里就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好难受。”

“其它的歌是欣赏。但这首歌似乎有种无形的魔力，会将你拖入深渊。”

不论是台下还是正在观看节目的观众，脸色都变了。

许多人心中堵住了，犹如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难受无比。

但是。

奇怪的是，即使听得难受，但这首歌却又仿佛又魔力一般吸引着众人，大家并没有反感歌曲，而是似乎想竭力融入歌声中，跟着歌曲一起沉沦。

副歌部分响起了。

苏雪瑶缓慢的歌声，变成了快却不轻。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本来最开始还保持着镇定的观众，再也无法冷静，跟着其他人一起沉入了幽暗的海底。

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空间里，试图挣扎却没有结果。仿佛留给自己的只有悲伤，一步一步走向绝望。

麻木了。

绝望了。

习惯了。

不再有期待了，唯有海底的黑暗才是永远的沉沦和归属。

就在这么一瞬间，不知道又多少人涌起无数的心酸和崩溃，他们感同身受，他们听懂了这首歌深层次的意思。

越是有故事的人，越能从这首歌中听出无尽的悲哀。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人只能绝望。

“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无关

人间毫无留恋

一切散为烟”

其实现实生活中，太多太多的人都过得不怎么如意。

此刻这种不如意却在歌声中无限扩大。

有人想哭，却哭不出来。

那种扼住喉咙的难受，让他们几乎窒息。

没人来救赎自己，唯有跟着黑暗一起沉沦海底。

现场，已经无人说话了，甚至很少人在挥舞荧光棒。

似乎庞大的体育场，都随着歌声在渐渐沉沦。

“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你颤抖的手臂

来不及来不及，无人将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你明明讨厌窒息”

连续八个来不及。

连续四句歌声。

这一次，则是彻彻底底击溃了几乎所有人的心神。在大家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感笼罩了全身。

明明体育场有着数万观众，但许多人却依然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铺天盖地的孤独和死寂席卷而来，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剥离出去，无法动弹。

直到歌声结束。

偌大的体育场，竟然一片死寂。

有人看着舞台发呆。

有人满脸的呆滞。

有人灵魂出窍。

有人表情黯然。

这种场面，前所未有。

一首歌，几乎抑郁全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