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矛盾的两个词叠加在这条海滨风光带上——
——平静的原因是,小七需要等待一楼房室的毒害气体都散光,热气流会冲向二三层。浓烟散去的一瞬间,才能进房搜楼。
——喧闹的原因是,街道之外的海滨沙滩旁,一颗颗椰子树歪着脑袋晒着太阳,在庞贝大海的映照下,隔壁门店与临街人行道的人们都大声叫喊着,纷纷开始举起手机现场直播,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得考虑撤离了。
“雪明,我真的好生气呀。”
“三十秒内能说完吗?说不完回头再聊?”
“不行,我得现在说。”
“好,你讲。”
“这群畜生东西逼良为娼,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的,人不当人,要当做奴隶,当做私有财产——我很难想象这个爱神慈悲会的老大,到底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渣。我要扒了他的皮。”
“你还有这手艺?需要助手吗?白医生?”
“漂亮话说完了,我要进去大开杀戒,亲爱的,我需要亲亲能量。”
[part2·生死簿]
雪明应着小七的要求,一手抱住七哥的后脑勺,亲吻爱人的同时调好了腕表的倒数计时。
小七提枪进门,随手打爆了脚边装死的安保人员。
这小哥已经在爆炸中失去了下半身,想苟延残喘多活一会,听两枪子弹爆鸣打断他的持械手和胸椎骨,紧接着眼前一黑,头颅裂成两半。
大堂内遍地哀鸿,侍应生和服务人员的头发都叫热流恶焰烧光,壁画还留着液化气炸弹爆燃的残火。
兰应龙躲在ktv包间里瑟瑟发抖,往门外偷偷瞄了一眼。
就看见那个女人快步走向收银台,躲在大理石台下的安保已经奄奄一息,还想举枪还击,叫敌人一脚踩上脖颈,似乎是害怕这安保复活,子弹双击爆头。
酒水间有十二人保存着一部分战斗力,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却不敢贸然走出商超货架。因为大堂外边的动静实在吓人,他们甚至觉得新巴黎是不是受了坦克的炮击。
终于有个不怕死的小哥往外窥探,看见ktv包房瑟瑟发抖的兰经理,这小子还想叫嚷几句,想让兰经理过来避难。
“喂...”
不过下一秒,他就明白兰经理到底在怕什么了——
——他感觉头顶有一根滚烫的枪管已经抵住百会穴。
“砰”的一声。
小七抱着枕头挡下血沫和骨片,紧接着关上门矮下身,躲开屋内的枪弹,来到商超侧墙。
她抬起手,与兰经理隔了不到十来米的距离,一手比作噤声意味的手势,钢之心迸发出耀眼的光辉。
兰经理表情扭曲,两只手无力的支撑着身体,从ktv包房的主唱台爬起,瘫坐在冰冷的砖墙旁,想抓到点什么,什么都好。
最好有把枪!
最好能还手!
可是他做不到...
小七默数着屋内的枪声,这些神智清醒的安保人员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有一股脑全部把子弹打光,而是交替换弹。
商超大门上,红木门扉多了四十多个弹孔,她随手朝着兰经理开了一枪。
“嗷!啊啊啊啊!别杀我!”兰经理的大腿中弹,立刻发出好似杀猪的惨叫。
小七持枪屏息,听声辨位。在廊道侧墙瞄准墙体之后的人。
这装饰墙的材料不过两侧松木板作隔断,子弹能轻而易举的打穿它。
在大门把手拧转的瞬间——
——小七几乎以七十度的夹角打爆了救主心切狗奴才的头壳。
紧接着像是点兵点将,听见门内仓促的枪弹还击,她照着声音的源头一个个敲过去。到了最后两个目标,还能听见些许哀嚎悲鸣,枪声也停止了。
她拽着兰经理的头发,来到破破烂烂的大门前。
屋内最后两人保持警惕,看着酒水间地板上的酒液与血,看着同伴们被各个方位穿墙爆杀的尸首,内心有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门动了!门动了!”
其中一人刚刚发声,举枪要打。
子弹击穿了兰经理的臂骨,惨烈的哀嚎传进来,叫安保小哥不知如何是好。
兰应龙骂骂咧咧的:“别打了!他妈的是我!”
最后两位幸存者不约而同愣在原地,靠左的那位脑袋瓜一下子就变成了水果沙拉。
靠右边那位终于回过神来,看清经理破破烂烂的衣服,浑身都是烂肉疮疤,被敌人提着头发抓住脑袋,慢慢往门里送,以及经理腋窝处递出的枪口。
九五二七:“把枪放下,我保证不杀你。”
兰应龙:“听到了吗!把枪放下!”
九五二七与最后一人讲:“不像你老板,我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最后的幸存者神情镇定,慢慢句身放下枪械,丢到七哥脚边。
九五二七丢开兰应龙,举枪朝着敌人扣动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
——兰应龙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你说话不算话啊!”
安保小哥双手抱头,生怕脑袋开花,也是冒出国骂来:“操你妈的!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从fn57的枪膛处,敲下致命的[卡哒]声。
“sorry啦...”九五二七嬉皮笑脸,抽动套筒退出哑弹,“它觉得我不守信用,也不帮我,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算你走运。”
兰应龙松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刑场。
安保小哥也是如此,吓得裤裆冒出腥臭尿液来。
不过下一秒,小七踢起敌人的枪械,拿到手里扣动扳机。
安保小哥一颗心刚回到肚子里,又要冒出嗓子眼儿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这支fn57受了摔落冲击,还泡了酒和血,根本就打不中人。
小七打掉五颗子弹,全都是人体描边,听见酒瓶叮叮当当爆炸碎裂的动静,她捂着脸翻了个白眼,径直朝着敌人走去
安保小哥使劲踢踏双腿,先是掩面挣扎了一会,终于发觉自己毫发无损,立刻凶性毕露,抽出格斗短刀准备肉搏。
他起身想要还击,要把老板救下——
——就看见小七随手抓来玻璃杯,砸在这最后一位幸存者面门之上。
取走仅有的一瓶葡萄酒,她将瓶口一端照着敌人的嘴巴捅进去。拿住敌人的持械手,反曲敌人手臂用全身的力气压回这走狗的肚腹。
等到血迹把小七的脸都染成赤红一片,她把怀里的敌人放倒,对着红酒瓶狠狠踩了一脚,终于确信这家伙不会复活了。
回过头来——
“——到你了。”
九五二七从酒品展柜的冰桶里取来一些水,洗干净手,从红彤彤的脸上擦出一点点肉色。
兰应龙嘶声吼叫着:“我警告你!我警告你们!我...我的干爹...我干爹的精英兵都在路上了!都在路上了啊!”
话音未落,装甲车冲进大堂,撞碎了沿途的小喷泉和大理石桌台。
车辆冲进酒品商超,撞裂了小七身侧的装饰墙。
兰应龙捂着大腿的伤处,头发也不剩下几根,但是要笑出自信和强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死吧你!等死...”
江雪明从车上走下来,与爱人一样,往冰桶里取来一些水,想把脸洗干净。可是他看见冰桶也是红彤彤的,没有一点干净水了,有些难办——因为手上都是血,没有办法拿日志出来记功德,写罪过。
于是江雪明问:“兰应龙先生,洗手间怎么去?”
精英兵的手臂被装甲车撕断了,挂在汽车的前鼻保险杠上,冲进酒水商超的那个瞬间带到半空,打中吊灯,终于扯断了肉沫子,突然落下——
——这条断臂掉在兰先生怀里,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无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