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早,”姜斋声线清冷,不亲也不疏,对着杨大嫂多了几分亲切。
“田晏那小子起了吧,”杨大嫂笑着问姜斋。
“田大哥起得也早,已经在做第二锅了。”
“行,你们先吃着早饭,我去伤病营先准备打扫一下。”杨大嫂摆了摆手起身道,“这些过冬东西若是不够,你们再说。”杨大嫂指了角落里新拿来的炭火棉衣。
“大嫂慢走。”
池景芸和姜容去伤兵营,姜斋照例去了江参将的营帐。
见是姜斋,帘外的守将千俞没有拦她。
姜斋进去先是检查了江参将的伤口,恢复得不错,这几日就可以拆线了,想着自己这几日可能要离开,便和鲁太医细细讨论了一番。
“丫头,你是如何给你嫂姐说,这几日可能要离开的事,”见姜斋和鲁太医说完点头,江参将轻声问道。
姜斋沉默片刻,摇摇头,“参将,其实我到现在还没给我嫂姐说,我没想好如何说。”
江参将不赞成摇摇头,“若你到时候突然走了,你嫂姐不得急晕过去。”
姜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事……实在不好说。”
“这样吧,你就说鲁太医庵庐那需要人手整理药材,你刚好懂中药,鲁太医就叫你去庵庐几天,收拾完再回北军营。”
姜斋微微点点头,“好的,多谢参将。”其实心里并不觉得可以骗过池景芸和姜容。
江参将见姜斋面露犹豫,以为姜斋是怕池景芸和姜容不信,又说道:“要不我派千俞随你一同去?”
姜斋听此一笑,想着昨晚二嫂看千俞的眼神,对着江参将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多谢参将。”
姜斋在江参将待了半天,将整个医治江参将膝盖的疗程写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方向。
另一边,宣霁营帐
一个暗影慢慢从主营帐退出来,悄无声息。
“明庭,你说我们该怎么去?”随元良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一上午,身体不免疲惫,有些不雅地动了动屁股,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还带着个女娃。”随元良有些叹息无奈动了动脖子,一声脆响。
“而且,我们俩都离开,我怕……”
“军营不只将军和参领,”宣霁放下手中事务,站起身来。
随元良“啧”一声,没有再开口。
“家妹十岁身染恶疾,面泛异黄,日渐严重,寻遍良医却药石无灵,今家妹即将及笄,家中父母心急,特让我们兄弟二人带家妹到此寻医问药。”宣霁站在帘窗前,一指一指轻点着窗棂。
好看的人身上无一处不不精致,宣霁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指节修长,多年练武握剑,不由多了几分力量感,让人移不开眼。
随元良想了想,便道:“也行,这样至少姜斋可以坐马车,”又动了动屁股,“你别说,想着人一个小姑娘要跟着我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宣霁回头一看,果然。
随元良那张俊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想是还记着前两次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