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问:“那你的意思?”
卓布衣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更倾向于,这个人本来就是佛宗之人。他能施展白莲,说明他是智慧的弟子。而他带着智慧的脸皮行凶……或许是为了更真切的为他的师尊报仇?”
“不通!”
方解否定道:“上半月山的那些学生,和智慧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如果他要报仇,为什么不去找你,不去找鹤唳道人?”
“因为他打不过。”
方解笃定道:“因为他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在长安城里杀人?一个没有绝对强大实力的人,何必这样做?他不是在报仇,而是想杀人灭口隐瞒什么。”
卓布衣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那个叫方觉晓的捕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智慧的修为,可他却不想去佛宗,于是他返回长安……而他不想被人认出来,不想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他想回到大隋且用自己得来的修为出人头地,所以他必须将当时见过他的人都杀死。”
方解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要抓这个人就不难了。”
说这话的不是卓布衣,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的罗蔚然。他举步走到卓布衣身边,接过来那张脸皮了后说道:“他如果真的是那个叫方觉晓的捕快,那么他有弱点暴露在咱们面前。”
没人问这弱点是什么,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方觉晓,在江南那个小县渔村里还有爹娘。
“没有我的事了。”
方解耸了耸肩膀,似乎不习惯这种话题。他了沉倾扇一眼,柔声说道:“咱们回去吧。”
沉倾扇点了点头,自始至终没有别人一眼。罗蔚然也没有阻止他们离开,而是派人打理现场。他着那并肩离开的一对男女,忽然笑了笑道:“方解真是个幸福的家伙。”
卓布衣也笑了笑:“有一个这样强大的女人在身边,未必全是幸福。最起码……方解打不过她。”
罗蔚然道:“无论如何也值得欣喜,不仅仅是这个凶手终于露出了嘴脸,更重要的是……大隋又多了一个晋入九品的高手。你到她的剑意了吗?”
“没有”
卓布衣摇了摇头:“但我感觉得出来,她的剑似乎比离难的还要可怕。离难老年晋入九品,剑意中多沧桑少凌厉。而她是这样的年轻,剑意还没有成型…再过几年,谁知到她会可怕到什么地步?”
罗蔚然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
……
东十八街
残破的院落里,一道人影狠狠的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他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落地之后哇的喷出一大口血。他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去,眼神里都是恨意。他恨,恨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强大。恨对手远比自己要风光。恨人生为什么这样多磨。
扶着墙壁走进残破的屋子,他缓缓的滑坐下来。
抬起手将脸上剩下的半张脸皮扯下来,他眼睛里的恨越发的浓烈起来。
“都是你的错!”
他低低的嘶吼着,完全不理会嘴角还在往外淌的血。
“我本来平平凡凡,为什么你要改变我的人生?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如果我死了,就不会现在这样如孤魂野鬼一样被人不起见不得光明。你回不去了……哈哈……我也回不去了!”
“咱们都回不去了……”
他靠在墙壁上捂着脸痛哭,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眼泪和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我要做人上人!”
他猛的抬起头,向窗外。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叫方解的男人,起来成功且强大。他是大隋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他有着注定了繁花锦绣的前程。而自己呢……就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活着。
“我要超越你们所有人!”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凶悍。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心生警觉猛的站起来。
破落的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穿一身锦衣,这么冷的夜晚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夜色中不清他的摸样,但能感觉到他没有什么恶意。
“我一直跟着你。”
院子里的人温和的亲切的说道:“不要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是谁!”
他问。
院子里的男人微笑着说道:“我姓秦,叫秦六七。或许你觉得我的名字奇怪,以后我会和你解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有个人想要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