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山那瞎了眼的老头儿当初不收我,偏偏选了你这不知哪来的二椅子,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到头来却被你害得一躺十几年,哈哈,可真是大快人心,”只听他说着,一边双目放着贼光地一步步走近,“不过我也想不到,十几年后,还能叫我发现又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也不枉我盯了你这么久。”
“今天呐,你们谁都别想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们号称有尚方宝剑的神风局,闹出这样的笑话,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再高高在上!”
沈子契听他那贱兮兮的嗓音就难受,好像大概能明白他在逼逼什么,却又无法落实到细节,更忍受不了他一个把道袍穿得像裹尸布一样的神经病在这阴阳怪气地嘲讽,便皱眉想要上前。
却见吴泠拉着他的手微微使力,已先一步开口:“我是我,我早就和神风局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故意混淆。”
“还有,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都这时候了嘴还硬,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瘦猴依旧一脸不屑,说着一甩袖子,竟又扯出一张符纸,“我是谁你不配知道,关键是,你要是不心虚,为什么不敢让这引煞符碰到他?”
引煞符?
沈子契闻言怔了怔,什么意思?是用来引煞的?那跟他有鸡毛关系? 他又没被上身!
“引煞符虽然对常人无害,但我怎么能确定你这符纸没有掺杂其他东西?”吴泠语气冷硬道,“而且你即使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你是灵符社的人,你这样滥用灵符,不怕被问责吗?”
“呦,你知道的也不少,但你们很快就会被整个风水界通缉,我跟你们还谈什么规矩。先到先得,我抓了你们,就是为灵符社争光,是把神风局踩在脚底下的功臣,到时我一定要问问陆灵山,后不后悔当初选你这个丧门星!”
话音未落,那瘦猴蓦地往前疾驰数步,腿脚灵活得不像个正常人,绕着沈子契二人步伐诡异,眨眼间,脚下的地面被他刨得出现一道道纹路,连起来像是什么法阵,正好将沈子契二人圈在中间。
沈子契看他来来回回跳大神一样,紧接着袖袍一扬,五张符纸像是有感应一般,分别落在地上那法阵几处,口中还念念有词。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五天魔煞,亡身显形,所在之处,万神伏灵,急急如律令!”
语毕,他忽地挺直腰板,满面红光,一脸威风直直看向沈子契,明显已笃定沈子契即刻便会现出原形。
沈子契多少被他花里胡哨的一顿操作搞得也有些紧张,虽说不像神风局那官方机构搞起来看着高级,但这种类似民间的古早术法反而更加神秘。
只不过,沈子契一动不动僵直片晌,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
两分钟过去了,依旧安然无恙,那瘦猴面色微崩。
“怎么可能?”只听他低声疑惑道。
沈子契松口气,嗤之以鼻地一乐,一脚给离自己最近的符纸踹进地底下:“怎么的?买到假冒伪劣的纸啦?”
说完转头看了看身旁吴泠,正想要也安抚他两句不要害怕,手都快被他给捏断了。
却发现他神情依旧凝重,侧脸落下汗水,故作镇定地开口:“请问,我们能走了吗?”
“不能。”
结果这一声,竟是熟悉的阴鸷低沉。
沈子契惊诧抬头——秦彧!?
不对,不止秦彧。
“臭傻比!你们放开我!”
伴随展云舒的破口大骂声,五个黑着脸的老头分别从不远处停下的几辆车中下来,在他们身后被五花大绑拖下车的,正是展云舒。
连他威风凛凛的阎王,此刻也被困在特制的笼子里,正双目变红,龇牙咧嘴地冲押住展云舒的几名神风局特工低声吼叫。
沈子契看着这诡异一幕,不自觉想将吴泠往身后拉一拉,却猝然一股大力袭来,吴泠被卷走的同时,沈子契连带着与他一起飞了出去。
几个翻滚间他重重摔落地上,虽然潜意识里仍没放开紧纂吴泠的手,却是一抬头,眼睁睁看着趴在他面前的吴泠被秦彧一脚踩在脚底,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传来,一口血自他煞白的唇角呕下。
“它竟然一直在你身上。”
却仿佛踩着的只是一只蚂蚁,秦彧看都不看吴泠,对上沈子契几乎渗出血丝的双眼,自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