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也吓到了,无论如何一个人要受到怎样的打击才会把自己由内而外地洗一遍,把家族隐事和个人隐私晒出来,把心肝脾肺肾全部解剖一遍?
反正peter或者Joe肯定做不到,他们的心思层层叠叠地包裹着城墙,永沉海底,绝不让任何人看到心的颜色,哪怕是父母、配偶、子女。
亚麻人虽然表面客客气气,各顾各,也喜欢分享,但敞开心扉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像陌生人一样地交往,彬彬有礼,财产也分割得明明白白,保持距离,保持独立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亲兄弟真的是明算账的。
嵊蓝扮作小石头躺在地下,没有移动,没有呼吸,没有神志,甚至连反光都没有。期间在此地转悠的神怪又来了好几拨,看到一地妖怪血肉,都喊晦气,连匆匆检视都没有做,各自散去,更别提细细检索了。
大概他们相信别人肯定是细细搜索过的了,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再白用功?翻翻捡捡的,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贪”、“浅”。倘若得个“没见过世面”或者“小家子气”的评语,以后还能见人嘛?
其实嵊蓝也有不怎么老实的时候。有一次半夜,他在心里复习道法上了头,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野猪——手指头大小的野猪你见过?幸好往来妖神风里来云里去,脚步匆匆,隔着老远就心浮气躁地破口大骂,所以嵊蓝有惊无险地熬过了一个月。连镇元子都有点佩服他的运气,好几次眼见得要被发现了,就有什么引开了对方的注意力。
难道是老君保佑?
等到某日月圆之际,得到镇元子允许后,嵊蓝翻身跃起,现了原形,走来走去活血舒散筋骨。小乌龟脑袋从壳中探出来,满脸羡慕地看着嵊蓝。什么时候老头子能教我一招学得会的道法呢——认个爹?
镇元子侧耳搜索,然后指挥小乌龟腾空而起,向南飞去。嵊蓝大惊失色,这是要甩掉我吗?他愣愣地看着小乌龟化成大风,乌烟瘴气的,忽然想起自己也有法术,立刻摇身一变,化为小鸟,背着个大口袋歪歪斜斜地飞了几十丈,终于把握住了技巧,御风而上,状若翩鸿,落在小乌龟背上,叽叽而笑。
镇元子撇嘴道:“这也叫飞?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朝至苍吾,暮游北海才算。还要风度翩翩,不能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一只虫,没腔没调,还要沾沾自喜。更不能一个跟斗飞起来,活活地露出了半个红屁股在外面……又不是耍猴儿。”
咦,这是有所指啊,耍猴儿说的是谁?
小乌龟飞得很笨,祂飞行原理是,将自己打薄稀释到比空气还轻,自然浮起,用力刮起一阵风就算飞了。想当初祂为了找洛可嘉,可是一步一步游遍北极、徒步走大陆的。
镇元子道:“普通的妖精都是如此飞翔,由实而虚,化作狂风,到了地头再由虚转实,落在地上。但真正的仙人并非如此!他们早脱去了凡胎,整个人不再是沉重的肉胎,而是道胎!”
嵊蓝和小乌龟全神贯注地听着。难得镇元子心情好愿意多说两句。
镇元子道:“龟女儿诶,你要修行出道胎来还早!要拜在道德宗师或者佛法高人手下,每日搬运,行功不辍,再得到大机缘,一朝悟道,这才是养道胎的前提。另外还要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宝物,就发达了!”这是认女儿了?小乌龟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