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谢清顿了一下,才道,“开阳诀。”
这也是他在书楼抄写的最后一篇心法类的书文。而更高境界的心法,虽有载于玉简内的,但修炼者已经能轻松地以真识阅读,便不用再抄了。而将书册中的心法写进玉简中的事,辛夷一时还不敢让他去做。
开明倒也没嘲笑他。
“到第四境了么?……从头练起,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慢了些。”说着,开明便看着他一笑,“你可不像是有太多耐性的人。”
谢清默然不语。
他确实有一种烦躁的感觉,这久治不愈的伤势和他无法恢复的记忆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他,令他焦急、恼火,却又束手无策。
开明又笑了笑,从身旁抓起一把白沙。
海风吹过,将沙子扬了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一片白色的烟幕。
但很快的,谢清便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只因那片白烟渐渐幻化出了字迹,就那么停在空中。
正是一篇心法要诀。
谢清一时间顾不得许多,只是凝神默记文字。待他记到最后一句时,白烟也逐渐淡了下去,在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记住了么?”开明含笑的语声从身旁传了过来,谢清这才醒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这是……”
“你之前修习的功法与众不同,恰好我是知道的。”开明对他的疑问毫不意外,说着便指了指自己,“在你之前修这门功法的人,就是我。”
谢清的眉梢一跳,发现了他言辞中的特别之处。
“你是说,之前修习这门功法的人,只有你一个?”
“是的。”开明点点头,“只有我一个。再加上你,是两个。”
谢清不禁沉吟。
难怪他从头开始修习本门的入门心法,速度虽快,但收效甚微。
而且在运功之时,还有一种古怪的滞涩之感。
他有些急着要去尝试一下这篇新的功法了。不过……
在那之前,他突然想起另一个疑问。
“你知不知道,问剑亭?”
听谢清讲了问剑亭中发生的事后,开明忍不住再一次大笑,一直笑到谢清的脸色又开始有阴沉的迹象,方才停止。
“这也不能怪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嘛!”开明息事宁人地道,“不过以你的修元,那些剑中凡品是受不住的。以后轻易不要尝试的好,免得弄坏了又没法赔。”
谢清怔了一下:“你是说,那些剑被毁,与修为高低无关,只和我的修元有关?”
开明点了点头,但没有再解释,反而目光一亮,笑道:“你不如去问问,天罗门的试剑大会什么时候开。天罗门铸剑之术宇内无双,说不定你能寻到合适的剑。”
“试剑大会?”
谢清想了起来,是从金光的口中听到这个词的。当时只以为是什么门派之间的演武切磋,不想却是选剑之会,便垂目思忖。
开明知道他对此一无所知,倒是不厌其烦,将试剑大会的规矩流程都讲了一遍,又道:“靳少兰还是掌门么?”见谢清点头,便笑道,“那你去找他就是了。谢清师兄想去试剑大会,寻一把合手的好剑,他能有什么说的!”
此言倒是正中谢清下怀,应声站起,并不称谢,只是躬身一礼告辞。
开明只挥了挥手,目光却早转到了怀中的纸包上。他笑嘻嘻地拆开,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双眼便满意地眯了起来。
“桂花糕!”他边吃边点头道,“味道不错,一定是小顾买的!”
……
谢清出了化境,本想立刻修炼一遍开明所授的功法,转念又放下了,径直去上清宫找靳少兰。
然而他见到的,却是顾松龄和宇文明珠。
“谢师兄?”
在宇文明珠印象里,这位深居简出的师兄除了住处和书楼之外,便极少踏足其他地方,是以满脸都写着惊讶二字。
顾松龄则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温润:“掌门去了圆明宫。谢师兄有事么?”
“嗯。”谢清点点头,“试剑大会……”
不等他说完,顾松龄已经露出喜色。
“巧得很!方才掌门还和我商量,左右谢师兄也是要寻一把剑,就请师兄带队,前往天罗门参加试剑大会。看来师兄必然是答应的了!”
谢清眉梢一挑,倒不想自己跟靳少兰等人想到了一起去,便点头道:“我去。”随即看着宇文明珠道,“曾城是你的弟子?”
“不是……算是吧!”宇文明珠应了一声,立刻想起在白云洞的事,问道,“谢师兄想叫他随行侍候?”
谢师兄这个人,虽然性子冷了些,但待人有礼,并不以势压人。而且修为精深,曾城跟着他,说不定倒有奇缘,还能更进一步。
宇文明珠当即点头:“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曾城,让他一路照顾好师兄。”
“嗯。”谢清根本没去听他说了什么,只道,“叫他参与选剑,我就不选了。”
说罢也不看二人脸色,举手一礼,便转身出门。
宇文明珠看着他背影愣了半天,忽然又笑了。
“能让谢院长亲自来争选剑名额,曾城这小子,还真是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