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云谨还以为女子路上耽搁了,怎料四天过去,蹲点的弟子已经收到命令撤回,明月谷依旧冷冷清清、杳无人烟。
“庄主,那个女人必是担心受到责罚,所以引着怪兽跑向别处去了。”云谨恭声说道。
兰骆玲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打听了一圈,落霞庄附近再也没有见过类似的雾气。一人一兽像是人间蒸发般,完全觅不到音讯。
“你再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一遍给我听听。”兰骆玲深吸一口气,对着云谨道。
后者连忙事无巨细地描述起来,把自己尚且记得的画面老老实实地交待一番。
兰骆玲听罢,反复推敲着其中的漏洞,出言提问道:“依那女子所言,这瘟疫过几天必定有人殒命身死?”
“是。”云谨低着头,恨不得把人埋进地缝里。
就他所知,高鹏飞与他的一帮弟兄,在几天的时间内,病情不仅没有加剧,反而在缓缓地恢复着。更有甚者,许多原先染上瘟疫的百姓已经痊愈如初,生龙活虎地加入到抗疫的队伍里。
也是因了这个事实,兰骆玲才始终没有去找那名女子。
很显然,女子的话是真假掺半的,瘟疫的源头是犼没有错,但犼的毒雾并不会使人们死去。如此说来,她身上的蛋,与蛋的来历,都变得真假难定、扑朔迷离。
“好了,你退下吧。等疫情稳定下来,我会亲自带人去寻这名女子。”
云谨如获大赦,屁颠屁颠地退了出去。
议事厅中,罗雀站在兰骆玲的身侧,待得云谨离开,她才带着疑惑地说道:“师父,我们真的不去找那个女子了吗?万一她跑到别处去散播瘟疫……”
兰骆玲摇了摇头,道:“我这几天密切关注着整个王朝的消息,除了凤鸣城和落霞庄,其他城池完全风平浪静,不像是有疫情的样子。再者,我们这里的病例已经不再新增,相信再有几日,那些老弱病残的身体都会逐渐自愈。”
罗雀闻言,抿着嘴思考起来:“这么说来,那个女子不像是欺骗云谨的样子。近期没有瘟疫爆发,难不成她被犼追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兰骆玲谨慎地道,“只是依照云谨的描述,那个女子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更倾向于她避开人群,企图摆脱我们的问责。”
“关于这件事,弟子其实一直有不解之处。”罗雀小声地嘀咕道。
兰骆玲侧过身看向她:“说来听听。”
“如果是担心被问责,那么她打一开始,就不该把瘟疫的源头说给云谨听。或者说,她大摇大摆地救下云谨,似乎完全不担心我们追究责任。弟子思来想去,觉得……”
罗雀的停顿引起了兰骆玲的注意:“说下去。”
只听她凑到兰骆玲耳边,轻声地说出自己的见解:“弟子觉得,这个女子是在故意散播瘟疫,她明知瘟疫不会致死,多半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兰骆玲微微颔首:“这个说法也有一定道理。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就不能放任她不管,任由瘟疫埋下再次爆发的可能性。”
罗雀点头同意:“此事不如交给弟子,弟子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绳之以法。”
兰骆玲刚要答应,就听厅外传来一声急报:“庄主,凤鸣城传来急讯。”
“说。”
“城主与段王爷联合来报,说是凤鸣城中出现大规模的病情恶化,许多老人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罗雀错愕地道:“怎么可能?我们这边的老人分明都已经好转了啊?”
兰骆玲按下她的肩,语气森然地道:“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