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是什么听声辨位呢……穆元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段沉,还是没有说破这件事情。
当务之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给段沉听:“我在凤鸣城里找到了温闲的藏身地。”
“抓到她了吗?”段沉努力不表现出太多的期待。
“没有。”穆元玺悻悻地道,“在我抵达之前,她已经利用卷轴跑掉了。”
“哦。”段沉耸耸肩,“那没办法了,我们还是找机会偷偷回去后土城吧。”
穆元玺没有应承,而是顿了顿,开口问道:“即使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原因,但我还是要问一问你。为什么你明知灵力会加速你的毒发,还非要回皇城不可呢?”
段沉没由来地有些烦闷:“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真的想治好我,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
穆元玺抿了抿嘴,颔首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再多问。等到子时,我就带你出庄。”
“你有骗过罗雀的办法吗?”段沉不信这事会有多顺利,罗雀不可能不提防着穆元玺。
“没有。”穆元玺果断地道。
段沉嘴巴一扁:“那你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暴露身份,用君王的名义逼迫她们就犯?”
穆元玺把手伸进段沉怀里,不等他反应,就把后土令掏了出来:“我们有令牌啊,你不会不记得吧?”
“……”段沉紧抓着衣领,过了半天才憋出三个字,“算你狠!”
穆元玺把玩着后土令,坐到段沉的身边:“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芥蒂,但我必须要诚实地告诉你,葛长老的事情与我无关。而我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他的安排,才一步步铺陈开的。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置你于死地。”
“得了吧,”段沉皱着鼻子道,“现在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我信不信你,还不是都快死了。你可别指望我会轻易地原谅你,万一我真的命丧黄泉,化作厉鬼也会来缠着你。”
“你做不了厉鬼的。”穆元玺突然笑出声,“因为你心里没有怨念。”
段沉呆了呆,佯装生气地道:“死一边去,我有没有怨念你又知道了?”
穆元玺没有接话,起身准备离开。段沉也不送别,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穆元玺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就站在段沉的房门外,双手抱胸,如同守卫一般笔直地伫立。
这大概是他这个君王,唯一表达歉意的方式吧。
段沉重新躺平,睡意渐渐来袭。
待得轻微的鼾声响起,穆元玺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条,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着。
“想救段沉,把他送到明月谷中,不得有旁人作陪。——温闲”
罗雀从不远处走来,接过纸条看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让段沉冒险。”穆元玺语气坚定。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温闲灵力低微……”
“你再好好看看,”穆元玺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上面的字,是男人的字迹,并非出自温闲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