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耸耸肩,道:“自然是段沉搞的鬼。”
元萍一惊,手指搭上段沉的脉搏。果然,灵力尽数消失,经脉空空如也。此刻的段沉,与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为什么会这样?”元萍难过地自责道,“都怪我没有阻止你,要是你没有喝下那些毒血……”
“哎呀娘,”段沉不以为然地道,“我也是为了救爹一命。而且我本来就灵气稀薄,因祸得福修行了几天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少年莞尔一笑:“你这人心也是真大。”
段沉也跟着笑道:“心不大还能怎么着?难道要我以泪洗面,整日哭哭啼啼?”
兰骆玲仔细观察着段沉的状态,确定他没有撒谎,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不愧是我兰骆玲的小外孙,能屈能伸,将来必成大器。”
“那是,”段沉臭屁地扬起头,“说不定我只是一次性吸收了太多毒素,需要点时间消化而已。等过一阵子,我的灵力又会回来,到时我还是雍王朝百年难得一遇的先天灵基。”
“美得你,”少年吐槽道,“别人不知道你那灵基是怎么回事,我们可不会信你的鬼话。”
“哦?”段沉奇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额,”少年挠了挠头,“我听你师父说的。他跟我认识,有那么一点交情。”
段沉不置可否地道:“那我回头还得跟他老人家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点交情,能把我灵基的秘密都抖落出去。”
元萍情绪缓和下来,对段沉劝说道:“沉儿,要不你还是跟我们回凤鸣城吧。天阳门一旦知道你的事情,难保不会为难于你。”
少年抱着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可不一定,要是他师父有心保他,就算他捅破了天也不会有事。”
“哇,师父那么厉害的么?”段沉听得眼前一亮,当即对元萍说道,“既然如此,娘,我还是回天阳门去吧。如果长老们想要为难我,段家也不至于受到牵连。”他从怀里掏出后土令,神秘兮兮地道,“爹还偷偷给了我这个,只要我随身携带,就算掌门也拿我没办法。”
三人的表情忽然精彩起来。
元萍掩面轻笑,兰骆玲别过头去,少年则是尴尬地抬头望天,不肯与段沉对视。
“你们这是怎么了?”
元萍把后土令塞回到段沉手里:“后土令是王权的象征,轻易不得示人。你要千万小心,别在半夜里被有心人偷偷拿了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娘的意思是……”段沉机敏地看向少年。
少年咳嗽一声,愤愤不平地道:“看我作甚?我像是那种监守自盗的人吗?”
“什么监守自盗,”段沉佯装凶狠地道,“我看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着,他把令牌塞进怀里,“我可警告你哦,别以为你跟我娘、跟我姥姥、跟我师父有一点交情,我就会把你当作自己人。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我……”
段沉想了想,觉得放在怀里还是不安全,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解开裤腰带,把后土令径直塞进了裤裆。
“我把宝贝跟宝贝放到一起,你要真有本事,就尽管过来拿啊!”
少年双眼瞪得犹如一对铜铃:“你你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元萍“噗嗤”一声,趴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兰骆玲好歹还有点长辈的自知,连忙背过身去,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她的肩头,依旧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段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怎么样,怕了吧?我虽然没有灵力,但脑子还算好使。”他拍着自己的裤裆,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在离开落霞庄前,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一回到天阳门,就到众人面前告发你,告你猥亵少年,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
少年脸色难看之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我还不至于对你有非分之想!”
段沉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这么说,等我长大成人,你就想对我下手了?!”他拉起元萍的手,用委屈至极的声音道,“娘,您看,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少年白眼狂翻,掐着自己的人中逃到屋外。一道劲风把门带上,周围的窗户随之咧咧作响。
“段沉,你给我等着!”少年饱含怒气的声音远远传来。
劲风的余波击中段沉,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床沿,整个人就被吹到了床架上。
闷哼声起,段沉吃痛地皱着眉头,嘴角有一道鲜血缓缓流下。
元萍怔在原地,兰骆玲则是轻咦一声,道:“奇怪,这血为什么是鲜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