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嘴上说着话,不明白这怎么就要走了,但行动上很是听话,就跟着秋香往妇产堂外头停着的马车里头走。
走到马车旁边了,宋茯苓这才明白过来,“啊!春兰姐姐这事有私密话要与师傅单独说啊!”
秋香上手轻刮了一下宋茯苓的鼻子,笑着说她:“你才看出来啊?春兰那脸颊都红了不少了,你刚才没瞧见?”
而这边,站在背风处的李三娘拉着孙春兰的手来到一旁的连廊下坐下。
“你能来找我,定是有事。
好了,只你我两人,你说就是了。”
顺着李三娘的手坐下的孙春兰缓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后,才抬起仍旧有些发红的脸看向李三娘:“三娘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才只能来找你来。
我不知道还能找谁说这话来,只有娘子你,我就只想到娘子你来的。”
李三娘轻轻点头,她看着孙春兰等她说出她单独找自己的问题所在。
“......就是如此,我阿婆觉得好,阿婆觉得这般将来我也不算是孤家寡人了,养好了那孩子,也能有个人为我养老送终,未来若是那孩子有良心,给他阿耶烧纸的时候,也能给我烧上些,我到了地府也能有钱花。”
李三娘听到此处,并未开口发表什么见解,只眼神示意孙春兰自己在听。
“三娘子,但我阿娘却不这么想。
阿娘觉得我这般的身子,若是我不认字,也没跟着三娘子学做女医,那这张家五郎能看上我,该是我顶好的归宿了。
只是,我现如今托三娘子的福进了这妇产堂来,月月都能另一份薪俸来,哪怕将来我无儿无女,二十年后从那慈幼院里收个小女娘养大了也不错。
我阿娘说,哪怕我将来有些能耐了,挑个女弟子倾囊相授,就如同三娘子一般,但凡有点儿良心的,就不会不管我。
阿娘说,要是我去给人做后娘,那才是遭罪来。”
孙春兰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她现如今到了婚嫁的年级了,哪怕她因身体有疾(石女)早早就去京兆府做了备案来,给孙家减免了她那一份赋税来,却因着她现如今这般的体面,在妇产堂里做女医这差事,就还是有媒婆上门来为她说亲。
哪怕孙家并未往外细说,只说了孙春兰不能生娃一事,媒婆还是上了门。
说得这张家五郎,乃是长安城东升平坊里一张姓人家的儿郎。
张五郎上头有三位兄长,张三郎自小没养住得病早早去了,张家早就分了家。
现如今张五郎带着没了娘的儿子住在升平坊的瓶儿巷子里,张小郎如今不过三岁大,他的亲阿娘前两年得病去了。
张五郎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整日里不着家,张母年岁大了,张大郎和张二郎两个兄长并不想张母帮忙照料张小郎来。
至于张四郎是被人招了上门女婿,离了这长安城走了的。
因此,张五郎就找了媒婆,望着媒婆帮忙再找个媳妇子,能帮着照料张小郎来。
知晓自己这般的情况,张五郎就想得开,对媒婆说哪怕是年岁大些不能生了的妇人也成,反正他已然有张小郎了。
只要那妇人对张小郎好,必定让张小郎为其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