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珰,送相王去偏殿,明早出宫。”
说过这话,缓缓睁开了眼睛的武帝,眼睛之中已然没了其他情绪,她仍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掌握着无上权力的帝王!
武帝仍旧没有穿鞋往自己往常批阅奏折的长条几走去,王大珰得了武帝的话,这才敢动弹起来。
宫女进来小心的手势了地上被武帝摔碎的茶杯,王大珰也上前小声儿对着相王喊着“王爷?起来吧,老奴送你去偏殿。”
在地上跪的久了的相王,好不容易于王大珰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就这还是踉跄了一下子,对着地板吐了一口血。
“王爷!”
这口血可是把王大珰吓着了,高喊着相王的声音就高了不少,已经坐在龙椅上的武帝听到这一嗓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往相王那头去看。
最后王大珰叫了两个大力太监才把相王抬了出去,一出了大殿,王大珰就赶紧吩咐人去找医师来。
王大珰明白,别看武帝骂了相王,也罚了相王闭门思过,但这终归是武帝的儿子,武帝如何能不在意?
在偏殿里头,看着今日这太医署里当值的医师放下了诊脉的手,王大珰赶紧上前紧张的看着医师问:“如何?可有大碍?”
这医师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引着王大珰往外头走了出去,远离了相王后,这医师才敢开口说:“惊怒攻心,又强咬舌头,现下倒是无大碍,但那舌头上的伤少说要七八日才能好个大半。
在这之前都得吃流食了。”
医师解释了几句,又说:“药膏已经上了,一会子我亲自熬上一碗安神汤,喂了王爷服下,睡个安稳觉,明日应是能好上不少。”
“赶紧,赶紧开药。”
王大珰看着医师给相王喝了药,相王也迷糊的睡了过去后,这才拿着医师写的脉案和药方往宣德殿回。
宣德殿里,武帝伏案执笔批阅奏折,王大珰隔老远就看到武帝脚上是没穿鞋,赶紧先去拿了鞋过去伺候武帝穿上了,这才从袖中掏出医师写的脉案和药方出来。
“大家,已经让医师瞧过了,无大碍,现下已然睡下了。”
武帝仔细的就着烛光看被王大珰放在桌上的脉案与药方,来来回回的看过两三遍后,武帝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
“多大的人了,气性怎的还那般大?
朕不过说了他几句,你看看他竟是能把自己的舌头咬出血来?
大珰,他这是故意伤我的心啊!”
王大珰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此时此刻武帝只是想吐槽一下而已,并不是要你真的附和她的。
看着脉案上医师所写的“惊怒攻心”这几个字,武帝缓了缓才轻轻的说:“明日叫宗正来,随了相王所说,让高家女入李家坟吧。”
相王一事上,至少从表面上去看,相王是真真的被侧夫人的娘家坑了,还是个大坑。
可事情的真相就是这般的么?
当然了,不论如何,武帝认准了事情就是如此,相王是无辜的,那个有孕的高家女也已经死了,事情就这般了。
只不过这只是对相王而言,事情算是过去了,其他人可还有的清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