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不介意李三娘子以后继续行医,就算你位高权重,挡住了来自你兄长、母亲的压力,那你焉能挡住外界所有人施予李三娘子的言语?”
房承先学着那些八卦口舌的人说了几句话。
“啊,那个就是徐三郎君娶的二嫁和离妇人?”
“呵,长的不怎样啊,清汤寡水的,不过就是有个女医的名头罢了。”
“哼,说不得她做上女医,就有徐三郎君帮忙来?”
徐敬真被房承先预想的话震住了,他只想过家里对李三娘的不满意,还未考虑过外界对他的妻子的八卦。
“是,是,李三娘子非是一般女娘,不会被这些话影响。
可你我皆知在人没有权势之前,又岂能真的不在意这些话呢?
就算李三娘子能顶住这些,你又怎知她心里不会有烦忧?
那些心悦于你的高门闺女就真的不会使出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么?
是,你觉自己能护住她?
可你真的能时时刻刻都护得住她么?
李三娘子能顶住了,那她的家人呢?
你见过露珠儿了,露珠儿不过才过了三岁生日,那是李三娘的命,你又怎知不会有人没有底线把矛头转向孩子?”
徐敬真被这一句句弄的呆愣住了,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些,他只考虑到了自己对李三娘的感情,考虑到了李三娘子和自己在一起会被磋磨,这磋磨也只是来自英国公府的长辈占着孝道的磋磨。
房承先好似嫌弃徐敬真的认识不够深似的,继续把事实摊到徐敬真眼前。
“是,是,你已经是兵部协理司的郎官,往后你替圣人办事,你会越来越厉害,以致位高权重成为一代权臣。
敬真,我信你有个本事。
可,李三娘子与你在一起,她就能真的分享你的权势么?
敬真,我们都懂,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有被夺走的一天。
你是英国公府的郎君,你不想受挟制,你照样要靠自己去找圣人做靠山啊。
你又怎能肯定未来某一天,你不会从李三娘子手中夺走你曾经给她的身份?”
“我不会!”
房承先笑了,笑出了声儿。
“你我皆是男子,你的父亲、你的兄长,当初是如何对你的阿娘和你的嫂嫂说的,你都忘记了?
你都忘记了,你当初是如何和我说的了?
你信男子对女娘的承诺?
你信?”
徐敬真愣住了,他想起了自己当初与房承先认识,就是看到自家阿娘哭泣后去找父亲理论,而被骂出了府后,在书铺里头才遇到了房承先。
徐敬真呆呆的说:“是啊,承先,你说的对,男人的话又怎么可信呢?”
“敬真,你哪里是想要把李三娘子困在后院之中,做你一人的妻?
你是想要扯断李三娘子的翅膀,让她成为你一人的妻,将来只靠你一人活,你想让她变得泯然众人,变成你今日看不上眼的那些女娘一样。
你说的权势,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带着砒霜的糖,你啊,只不过就是自私想要占有李三娘子罢了。”
走到窗边的房承先看着街面上灯火,悠悠吐出一口气,“哈哈,不过李三娘子果然是那与众不同的女娘,她根本没被你蛊惑,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敬真,你看着吧,李三娘子的未来定能更加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