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揪着心,赶紧和李三娘说:“已是九月有余,倒是五个多月时找了医师来看,说是男胎来。
就是因着最近几日胎动少了,这才托了茹娘,请李医师上门看看的。
李医师,可是有甚不对?”
李三娘紧接着就问了妇人上次月事的时间,这么一计算,这哪里是九月有余了,这是太余了啊,都已经是四十三周了,这是过期妊娠啊!
“还请娘子屏退左右,躺下,让我触诊一番。”
妇人都应了,到了偏厅的矮榻上躺下,李三娘说要掀开以上看肚皮,也照做了。
李三娘先是量了宫高腹围,又去附耳听胎心,最后才开了透视眼。
是无脑儿!
竟然是一个先天畸形的胎儿!
这如何是好?
这如何与人说?
而且,这般大的月份,已是不能引产,只能赶紧生下来了。
而且,妇人养的这般富态,这无脑儿绝对得有四千克以上了,不仅是无脑儿,还是个巨大儿。
这如何生的出?
李三娘黑了脸,随着检查进行,李三娘的脸越来越黑,同刚才第一时间进来与妇人打招呼时的那个带有温润笑意的女娘相比,现下就是个黑面阎王了。
检查完毕,妇人贴身的婆子上前帮着整理好衣裳,李三娘仍旧黑着脸,实在是心里在琢磨着这话要如何说的好。
真是,作为一个医师,不仅仅要学会治病救人,这与病人沟通的技巧也是十分重要的。
就在偏厅的圆桌上,屋内也就四个人,李三娘与秋香、妇人和婆子。
李三娘低着头,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说?怎么说?得怎么做才能保下妇人的命来。
随着李三娘的沉默,屋内一种压抑的气氛在蔓延。
最终,妇人忍不了了,直接开口:“李医师,是何种情况,你直说就是了,我刘如意,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没见过。
你说吧,我受得住!”
李三娘看向刘如意,面对刘如意的眼神,李三娘反而是看向了刘如意身后的婆子。
“王婆是我心腹,是我在刘家没出嫁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人,这几十年了,李医师,不必避讳她,你只说就是。”
李三娘见如此,咽了口唾沫,张了嘴,看着刘如意小声道:“这孩子不能留,而且孩子现下就得生了,再等下去胎死腹中,更是没法生出来了。”
刘如意听了这话,脸上没有震动,毕竟从在正堂诊脉的时候,通过看李三娘的脸色,到刚才在偏厅上的矮榻这一顿查看,李三娘黑的可怕的脸色,都一一证明了,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是非常不好的。
刘如意听到自己冰冷的问询:“为何?”
“娘子这身子在孕前可能有些丰腴,但必不是如此壮实的。
因着这孩子的缘故,娘子应是得了消渴症(妊娠期糖尿病),吃的多,才长得多了。
其次,这消渴症着实影响了孩子,再有这孩子在腹中呆的时间太久了,不仅仅是胎动减少,是对孩子的脑子都不怎么好的。
这孩子不能留了,得赶紧生下来,不然等到胎死腹中,可就更不好生了,到时候,说不得会出意外。”
刘如意想到了“一尸两命”,当下就觉肚皮一紧,竟是镇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