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把恳求的目光望向正堂上首坐着的李父,李父沉思半晌儿,抬眼去看李大兄,李大兄默不作声的轻轻点头后,李父就点头应是,“孩子都大了,自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书院那里先请假吧,若是考上了,那就去找先生辞学;若是不能行,那就再回去读一年书的好。”
自此,李二郎就在家备考一月后的算经考。
至于李三郎和李四郎这俩兄弟就都还小呢,自是还要继续在书院读书的,不过李家人这会子就不放心两个小郎君两人结伴去书院了,就请了宋大郎(李三娘的弟子宋茯苓之父)每日来回接送。
宋大郎很是把这当个事儿,每日里早早都到了李家门口,送了宋茯苓去隔壁女娘帮扶会里认字儿,再接了李三郎和李四郎去书院。
明日正好是李三娘的旬休日,李三娘就想着开展稳婆学堂第一讲来。
可一个坏消息的到来,给李三娘本来雀跃开心的心情铺上了一层灰色。
“李三娘子,这叫王招娣的妇人已经死了,都下葬了的。
我去的时候,这户人家都爱答不理的,还是那个叫来娣的小女娘见我在问王招娣的事儿,待我都走出了村口后叫住了我,留着泪跟我说了话。
那王招娣当日里家去,就与婆母起了争执,肚子疼的厉害,来娣说她热水刚烧开了,王招娣就已经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生下来。”
这人把药包放下,得了李大嫂提前说好给的铜板后,行了一礼,就从李家医堂里头退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王招娣竟然就这么死了!
李三娘之前早就预料到王招娣会死,现下虽然意外提前出事,心中有些难过,但还能受得住。
李三娘拿起柜上的药包,到院子里找了火盆,倒进去点燃了。
这离柜的药包自是不能再拿回去用的,但随意丢了又怕被谁捡去吃,一般处理废药都是这般烧掉成灰。
“三娘,你......”
“没事,阿娘,我没事。
我知道我救不了所有人,我能救一个是一个。
阿娘,不必担心我,我能调整过来的。”
收到消息,说是明日里稳婆学堂里要开第一讲的人,都在家激动不已。
金家小女娘金珍宝让婢女把自己的首饰匣子都拿了出来,一件件比量着,“小翠,明儿个我穿这个草绿色的袄子,配这根儿莲花簪子是不是正好儿?”
“小娘子穿什么都好看的,李医师一定会喜欢小娘子的。”
金珍宝听了这话,高兴的脸上都带出了喜意,可这喜意还没两息,就又紧张起来了。
“不行,我还是多认认字儿吧,我本就赶不上学堂里的姚姐姐和孙姐姐,她们还比我年长,我该再努力些的。”
说着,金珍宝就放下手里的银簪子,转而去了桌案上,拿着一本秦娘子发下的字帖看了起来。
而金家大娘子这时正从窗外看着坐在桌案前拿着字帖仔细看,手上还跟着描摹的金珍宝,脸上就带了笑。
金大娘子对着身后的年长的陪房儿说:“得亏当初同意了她去参考,这回子可算有人能治这皮猴子了。
看看,自己个儿在那儿认字儿呢!
往日里,哪里是这般好性儿的人儿。”
陪房顺着金大娘子的手往窗内看去,同样带着笑意的回话:“大娘子这回可是能放心了?
听说那李医师可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小娘子这般聪慧,将来一定会比那李姓女医师更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