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嫂知道自己肯定是没听错的,可这怎么能是没听错呢?
这什么时候,都没听说能有男子去做稳婆的啊!
男子看了对面几人的反应,哪里还能不知道是自己的话让她们惊诧的都不敢相信。
“我姓许,家中长子。
非是我得了失心疯,而是我真的是从旁处得知此处的盟会今日会有稳婆考试,有那长安城里头一个女医师李三娘子招收学徒,我才急忙赶来的。”
许大郎的话音刚落,李母几人才真切的意识到,天啦噜,真的有男子想要做稳婆的!
还没等几人就男子的话好好说道说道,李三娘同邵阳小少年并秋香从后头走了过来。
“阿娘,我瞅着这时辰就要到了,应是不会再有人来了。咱们......”
等李三娘走到了门口,才发现李母几人对面的许大郎,李三娘眼中闪过疑惑,但没太在意,只以为许大郎是之前来的哪位女娘的亲眷,有事来找的。
遂李三娘继续对着李母说:“阿娘,咱们该关了门,准备举行开考仪式了。”
李母几十岁的人了,强撑着自己想要吐槽的心,转过头面对李三娘木愣愣的说:“先等等,这位许大郎君想要参考。
咱们先处理了这事儿再说开考仪式吧。”
在盟会的门口说话总归不是一回事儿,这许大郎还是被带进了盟会之中,只不过是到了一间本来是放货品的屋子,现下只有几张椅凳,连个桌子都没得,空旷旷的。
请了这许大郎坐下,也来不及上茶了,李三娘他们就这么听许大郎讲述了,为何他一个郎君却是想要来参考稳婆考试的原由。
许大郎是来自岐州的一小商人之家,在他未及弱冠的时候,其父因同人贩货返乡的路上,遇到暴雨,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应是暴雨造成了山路崎岖,一脚踩空滚了下去,等同队的友人在天亮后去找,只找到了满身泥水的冰冷尸身。
许大郎还没从失了父亲的苦痛之中走出来,怀有身孕的许母听闻噩耗,一个受不住,竟是早产了。
许母这胎本就是有几分老来子的意思,她在生产之时,许大郎还在外处理许父的身后事,加上许大郎当时并未娶妻,独身一人在家的许母听了报信人的话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许大郎办完了事回家,就只见到了隔壁阿婆怀里抱着的刚生下的幼弟,和床榻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许母。
许母是产后流血不止,终是没熬过许小弟满月就去了。
刚办了许父的丧事不到月余,许大郎就只能背着幼弟又办了许母的丧事。
为了照顾幼弟,许大郎就托媒人尽快娶了一门媳妇。
因着彩礼出的高,又没甚要求,许大郎很快就娶到了媳妇,幼弟也有了人照料。
之后也喜事连连,幼弟在新媳妇的悉心照料之下茁壮成长,每次许大郎走商回来都变了样子,看着越长越结实,完全没有刚出生之时那种孱弱的样子。
而且,不过半年,新媳妇也有了身孕,十月之后,徐家就可再添一口,添丁进口是大喜事。
许大郎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条件,起早贪黑的做起了生意。
他算计着日子,想要给新媳妇找个靠谱的稳婆,待得新媳妇生产之时就在家守着。
事情也按他预想的来了,可计划不如变化快。
新媳妇难产了,孩子一直生不出,新媳妇在屋里嘶吼的毫无力气,等许大郎被稳婆催促着去请医师回来的时候,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