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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姬凤颜。”

望着面前破碎的虚空不断重组、愈合，陈长安愣愣出神，直到现在，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相信姬凤颜就这么死了，还是选择自爆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肯屈服于妖族大帝的威胁。

不肯被掳去妖域。

不肯与妖道公子结为道侣。

......

就为了心中一口傲气？

把自己的命丢了，值得吗？

身死道消！

身死道消！

人若死了，再高深的道行也留不住。

几十年苦修，一步一步从一个小小的姬家，得道修行，明悟法则，拜入太上九天宫。

从外门弟子到内门弟子，再到真传弟子，再到核心弟子，开辟道场，最后才取得如今名誉长老的位置，放眼整个太上九天宫，万千弟子中，也仅次于陆子昂一人。

可如今......

陈长安心中怅然若失，按理说姬凤颜这个主子死了，身为奴仆的他应该高兴才对。

毕竟姬凤颜一死，他就彻底获得自由了。

整个姬家。

整个凤凰山脉。

再无人能钳制住他陈长安。

绿珠儿？

绿珠儿也不行！

甚至更进一步的话，只要他陈长安愿意，姬家乃至凤凰山脉都可以改姓易号，鸠占鹊巢，占为己用。

可不知为何，陈长安就是高兴不起来。

甚至看到姬凤颜在眼前自爆身陨，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与怅然。

两世为人，陈长安自诩心性超过这世间绝大数人。

他深知这永恒大世界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所谓修仙者，更像是一群为了修行资源而不择手段的狂徒、暴徒。

杀人夺宝，杀人越货，在修行世界，太过稀松平常。

身为一个修仙者，断的便是七情六欲，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如今回想起来，穿越到姬家，大小姐姬凤颜从未欺辱、苛责过他陈长安。

未觉醒饕餮之心前，虽饱受三总管等人的欺辱，但姬家却为他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更是让他得以跨进仙修圣地太上九天宫的宫门，得到仙缘。

崛起之后，姬凤颜更是送上《大日雷行剑诀》、外门弟子考核名额和能够抵御灵境八重天强者攻击的锦囊。

自己虽也帮姬凤颜炼制出小涅槃丹，但其中价值却远不能与三个锦囊相比。

四头五重天大妖王和妖道公子截杀下，永恒陷入沉睡，陈长安十死无生之局，硬是被姬凤颜斩出一条生路。

更别说，在妖族大帝面前自爆后，依旧强撑着调动最后一丝力量。

将他陈长安送出无垠虚空，给了他一条生路。

说到底，还是自己欠她姬凤颜的。

只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

妖道公子该死！

青妖大帝该死！

亿万妖族，整个妖域都该死！！

......

这一刻，陈长安心中的遗憾和怅然，全数都转化为愤怒和滔天的杀气。